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宫观管委会领导召开会议，安排春节期间各个岗位的人员配置和具体工作。每年的除夕都为香客们提供免费的年夜饭，初一的门票也免费。今年因为听说在武汉爆发了肺炎，道观里还特意准备了免费的药茶。「让八方来客和香客们有机会来庙里感受祖师爷的威德。」道长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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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分配到宫门口的「小道场」，负责维持香炉前的秩序。小道场是个重点地区，据说除夕晚上就会有游客在此过夜，乱扔垃圾是小事，但如果生火可就有点危险了（尽管旁边就竖着「特级防火区、禁止明火」的牌子）。偶尔还有人在地上用蜡烛摆个什么图形，不知道是闲得无聊还是准备摆个阵、登台作法。出于安全考虑，别的地方扫雪以后都倒进山沟，但小道场却要把冰雪堆在一边作为储备，随时准备灭火。

分配完工作，领导和老师傅们特别叮嘱我，每年都有游客因为长时间排队而情绪暴躁。有人随地大小便，有人不小心把手机扔进香炉烧掉，有人发生口角然后拳脚相加，有人不听劝阻、凑得太近被香炉烧掉眉毛……所以工作人员一定耐心和细致地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同时也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也许平时你可以说『不要乱扔垃圾，这样对你不好』，但春节期间，这句话就可能让虔诚的香客觉得不吉利，然后和你吵架。」老师傅们教导我说。

除夕上午，下了很大的雪，但大家等不到雪停就已经忙开了。打扫卫生的师傅们顶风冒雪地清理道路，值殿的道长们把腊月二十三就已经打扫干净的殿堂再做更细致的整理。检票口放了一只很大的保温桶，里面是煮好的保健药茶。山下的医护人员和政府工作人员也陆续来到道观，在各自的岗位上进行准备工作，排查安全隐患。安静的道观里到处都是一种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然而，我们没等来络绎上山的游客，却等到了封山的通知。

封山的情况以往也有出现，比如索道检修，或者风雪太大导致进山公路被冻住而不能通车。封山时间一般不过 1 周。去年春节期间因冰雪太大而封山 3 天，等到路面的积雪清理干净后才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在以往封山的时候，也仍然有虔诚的香客步行进山。我刚到道观里的时候，很多道长和工人师傅告诉我：武当金顶的香火是一年 365 天不熄的，无论春夏秋冬、风雨雷电，总会有人不辞辛劳来给祖师爷烧香磕头。

今年，谁也没想到，大家即将面对的是一场世界范围内的抗疫战争。吃过午饭，我看到了道教协会在微博上发布的通告：紫霄宫、太和宫暂停接待游客。随即我们也收到了劝退游客的通知。我和几个正在小道场打雪仗的游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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