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知乎小说
公司团建完送喝醉的男神回家，刚进门就被他抵在墙上。
「不是说要把我摁在墙上拿下，嗯？结果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目光灼灼，我紧张得声音颤抖：「季晨扬……」
「小说里还叫我晨扬哥哥，现在就直呼全名了？」
我心跳一顿，人麻了。
他再接再厉，歪着头，虎狼之词一口气全说了出来：「看评论了吗？读者问你，一千五百字的车什么时候更新。」
我……救命。
1
逼仄的会议室里，我坐在男神身侧，隔着三十公分的距离痴痴看着他。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眉目英挺，戴着金边眼镜，侧脸的线条顺着白皙的脖颈简直流畅到我心里了。
反光的眼镜也盖不住他眼里细碎的星光。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心潮澎湃，脑海中响起一段旋律：「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估计是我的眼神太烫。
他垂下长睫，耳根泛红，轻声说：「这里还有问题吗？」
我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看到私聊对话框上他一边口述一边给我记录下来的问题梳理，又笑成了一朵花：「暂时没有了，我回去再消化一下，谢谢。」
他将电脑推给我，白里透红的脸上攀上一层笑意：「随时再问。」
我点头如捣蒜。
其实我不是他们组的成员，是被临时抓来支援的小萝卜丁。
产品大哥的需求里写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是每一个字看起来都是那么笼统。
对于我这种毫无准备就被推来跨部门支援的人来说，很难理解需要我落实的到底是什么。
还得靠会后对着代码再去问我晨扬小哥哥。
嘿嘿，就是我男神，光听名字就让人心动。
回到座位上，我打开手机一看，真好，打工人的干饭时间又到了。
嗦粉时，我决定跟同桌兼闺蜜商讨一下，看看我有没有睡到他，啊不，追到他的那个可能。
「颜艺，我想开了。」
她还跟我贫嘴：「哈哈哈，多稀奇呢。我啸了，我枯了。」
「我的意思是，我，铁树要开花了。」
颜艺嗨了，放下筷子贼头贼脑地往我这边挤了挤，压抑着兴奋低声问：「快说，是谁？」
「季晨扬。」我羞涩抿唇，每一次念他的名字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碗里的粉都变得更香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啊。」颜艺给了我一个「有眼光」的眼神。
随即一下子打破我的美梦：「那你得先排队取号。」
「竞争这么大？」我当即警惕起来，「展开说说？」
颜艺一边埋头干饭一边给我普及：「他们是重要项目组，专门驻扎在小黑屋闭关开发的，这你知道吧？」
我知道，就是那个逼仄的会议室，他们的工位就在那儿，开会也在那儿，大家调侃称为小黑屋。
实际他们的工作属于公司机密，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小黑屋里只有季晨扬身后还有一个空位子，所以我每次去开会都能顺理成章坐他后面。
颜艺继续说：「曲筝你知道吧？人家有颜有才，近水楼台，攻克了大半年还没攻克下来。难不难，你自己品品。」
脑海中浮现起曲筝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我瞬间危机感爆棚。
更重要的是，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是小黑屋重要成员。
毫无疑问我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好不容易开出来一点暗恋的花，眼看就要夭折。
眼前的酸辣粉它登时又不香了。
2
午休时季晨扬和曲筝的脸在我脑子里交错蹦跶，最后已经自动 p 成了一张结婚照。
我着急坏了，赶紧翻出产品文档，整理下一期的需求。
左右筛选出几个值得一问的问题，一到上班时间就礼貌地发给了晨扬哥哥。
等了好久他还没回，嗯，一定是太忙了。
我索性起身泡了一杯咖啡，打开某乎开始划水。
点开主页，我第一万遍欣赏自己的新作。
没错，小破站的二十八线小写手，这是我的隐藏身份。
也是我做梦的地方。
这篇新文写的是一个无厘少女成功扑倒男神的梦，夹带了些许私货，男主角直接不要脸地用上了季晨扬的全名。
他的名字，我的心事。我太爱了呜呜呜。
欣赏完了，我点开评论区跟读者们贫嘴。
读者 A：该车车了，该色色了，作者打算什么时候扒光晨扬哥哥！
我豪情万丈地回：裤腰以下的部位，就在今夜！
读者 B：别灰心了，赶紧写，人生不就是这样吗？里里外外进进出出。
我轻车熟路：懂的都懂，今晚送你们去山巅。
做完这一切，我抬眼一看，三点了，代码也写得差不多了，那么便秘时间到了。
我捧着手机在厕所天人交战时，屏幕上忽而弹出一条企业微信消息。
季晨扬回我了：「这个有点复杂，我来你这里当面说。」
我娇躯一颤，手机差点掉进厕所里！
我的座位在角落，根本无需警惕。
所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电脑屏幕还十分没有安全意识地停留在刚才口嗨的页面。
好死不死地开的还是超大屏的显示器！
我提起裤子连滚带爬地跑回去。
快到工位时，看到季晨扬红透的耳根和有些躲闪的眼神，我就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满目苍凉。
杀了我好吗？就现在。
给我一张去火星的票也行。
我心死地在座位上坐下，麻木地关掉最顶层那个醒目的窗口，打开产品文档，示意他可以讲了。
他轻咳一声进入状态，低头敲了几下键盘。
清润的嗓音从耳边传来，他耐心地跟我讲各个流程的状态流转吧啦吧啦的。
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我完了，我萎了，我无地自容了。
「嗯？听懂了吗？」他低头看着我。
我还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瘪着嘴泫然欲泣地抬头看他一眼。
对上我的眼神，他不自觉地轻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起来：「那你先看着，有问题再问我。」
我木然点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看了半个小时。
最终还是决定跟他解释一下。
我鼓起勇气给他发过去一条：「你刚刚在我这儿，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
消息很快已读，但是久久未回。
我裂开了，抱着颜艺痛哭。
他肯定是被我的如狼似虎吓到了，再也不想跟我讲话了呜呜呜。
我哭得稀里哗啦、泪眼蒙眬，从桌上的花瓶里摘了两朵小雏菊来祭奠我还未开始就已死去的爱情。
颜艺猛地推了我两把：「回你了回你了！」
我赶紧擦干眼泪爬起来看。
他像是斟酌了许久的样子，问了一句：「什么是车车？什么是涩涩？」
又发了一句：「冒昧地问一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 tm 又是什么大型抓包社死现场啊呜呜呜。
就连混迹海洋多年的颜艺都想不出来这话我该怎么接。
那边的季晨扬估计是感觉到了我的尴尬，又发来一条转移话题：「今天下午茶我买单。给你点了杯生椰拿铁，过来拿一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颜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可以啊姜小暖，请客也不忘带上你，而且他连你爱喝什么都知道！」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泪中带笑，激动地揣着小手：「会不会是我上周发了朋友圈，他看到了。」
我确实很能逼逼，一天能发十条朋友圈。
上周偶然发现某幸的生椰新品真香，就赶紧发了个图，配文是：「今日份快乐！真可以！」
嗯，没错，我就是这么傻逼。
不过颜艺一下子点醒了我：「你有他微信？」
有个屁，有的话我还做什么梦，还不化身僚机直接上？
颜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巧合吧。」
我埋头走进小黑屋，奶茶咖啡人手一杯。
季晨扬将他桌上的那杯递给我，我飞速接过，然后十分没出息地溜了。
连句谢谢都没敢说。
唉，毕竟下午发生的事情还赤裸裸地在我眼前，时刻提醒着我就是个马甲掉了的 lsp 呜呜呜。
3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实在太难面对。
低迷了几天后，我决定……不再面对。
后面有问题我也不敢再问他了，都是直接拿去问产品大哥。
不过产品大哥经常不在。
这天中午饭后，我逮着空去他们小黑屋找他，确认了几个问题。
完事准备走时，产品大哥热情似火地邀请我：「留下一起开黑啊！」
我这才发现他们几个都横屏捧着手机，看样子是正在一块打游戏。
我心里的小火苗又噌噌燃烧起来。
我感觉我还能抢救一下啊友友们。
于是我矜持地笑了一下，照旧坐到季晨扬身后的位子上，掏出了手机打开王者。
我刚落座，季晨扬就转了下椅子，侧面对着我。
我心跳一顿，假装若无其事地盯着手机屏幕，紧张得手都不听使唤了。
余光瞥见他微微往我这边凑了凑，问我：「你是什么段位？」
我们的椅子挨在一起，他声音又轻轻的，我恍然间有种高中同桌咬耳朵的感觉。
酥酥麻麻的，真是该死的魅力。
我心怦怦跳，强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永恒，钻石。」重点在永恒。
他抿唇一笑，连带着眼尾一起微微上扬。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着：「那我切个小号。」
微微拖长的尾音直戳我的心。
妈妈他好温柔！抢救成功，我又满血复活了！
我满怀激情地进入游戏。
选英雄的窗口里，季晨扬选好李白后，一个妹子紧跟着选了瑶。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妆容精致，神色淡淡。
几乎可以肯定，这位是曲筝。
笑容僵在脸上，我心里的小火苗登时熄了一截。
但是没关系，我百折不挠！
我选了个貂蝉，想着输不输出的先不说，起码自保能力强点，尽量不要拖后腿。
不得不说，她的辅助玩得很好，声音也很好听。
季晨扬没怎么与她搭话，但丝毫不影响两个人配合得默契。
开局不到五分钟，他俩就几次三番来中路支援，拿下五个人头。
对面的小乔都要哭了。
中场时，我正在塔下清兵，上单大哥吩咐：「你看见草里的那个人了吗？」
我赶紧听指挥：「看见了看见了，要我打死他是吧？」
大哥说：「去勾引一下，完了躲我这儿来，别怕。」
我正准备听党指挥，身体力行地去勾引一下。
蹲在右侧草丛的李白已经径直冲进了对面的草里，刷刷放技能。
我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已经死了俩，残了俩。
会议室炸了，大家直呼牛逼。
我也炸了，这特么就是传说中一马当先、让人安全感爆棚的野王哥哥吗？
要是有这样的野王相助，我也不至于天天在峡谷艰难地爬，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更要命的是，野王哥哥还侧头唇角微勾地冲我笑了一下。
我魂都没了咱就是说！
令人伤心的是，野王哥哥并不属于我。
因为我发现接下来的每一局都是季晨扬打野、曲筝辅助这么个搭配。
虽然季晨扬提出过他可以玩其他位置，但另外两个大哥也不会打野。
没办法，总不能让我这个菜鸡去打野。
所以接下来我就是一边暗爽于躺赢真香，一边又纠结于好羡慕曲筝呜呜呜。
不仅能天天对着季晨扬的俊颜。
她作为这组里唯一的妹子，在游戏里也能理直气壮、顺理成章地骑在他头上。
唉，都这么久了，说不定他们八字都已经有一撇了。
人家工作上就是强强联手，打游戏配合得天衣无缝，先来后到人家还是那个先！
我彻底 emo 了。
本来还想退出游戏时顺手要个微信，结果只剩落荒而逃。
4
事实证明我还是有点玻璃心的，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敢去小黑屋晃悠。
怕又见到季晨扬和曲筝过于般配的模样。
颜艺几次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太怂，恨不能撸起袖子替我上。
七夕那天，公司人性化地在大厅搞起了帮人脱单的活动。
超大的横幅上写着：「大声告白，冲冲冲！」
还真有不少人聚在这里，手里都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像是要通过交换礼物来传递心动讯号这么个意思。
一场提前安排过的相亲活动。
大厅里气氛高涨，大家都在起哄、玩游戏，闹哄哄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路过此处的我压力山大，心事重重。
原因无他，就我手里这个快递。
前两天大学室友得意洋洋地说心疼我铁树不开花，给我寄了个能带给我遐想和快乐的小「礼物」。
我以为是什么言情小素材、手账本之类的。
结果拆开快递，我迫不及待地掀开外表粉嫩还扎了个蝴蝶结的礼盒。
猝不及防地就看到里面赤裸裸的、又娇又蛮的两只网红「小海豹」。
我人直接没了好吗！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还神他妈寄到了我的公司。
小邮局的大姐看来也很懂，脸上带着三分震惊四分大胆还有三分想要跟我交流交流的欲望。
我一把盖上礼盒，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转头溜了。
我刚走出邮局，就被正在大厅里等着我的颜艺一把抓过去。
「你室友给你送了啥？」她瞅了一眼我怀里粉嫩的盒子，「小东西还挺别致。」
我死死抱住盒子，冷汗直流，敷衍了两句就往电梯那边走。
只想赶快离开这喧闹的人群，回到工位上把这个烫手的玩意儿藏起来。
我还没挪动脚，就被颜艺一把抓住。
「快看你男神！曲筝是不是在给他送礼物？」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果然人群之中，曲筝在她小姐妹的陪同下，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袋子，在往季晨扬手里塞。
季晨扬显然也是路过的，脸上还有些懵懵然，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看到季晨扬清俊的侧脸，我越发不安起来，深知此刻我万万不能多管这个闲事。
再不逃我就炸了啊喂。
然而颜艺还对眼前的危险一无所知。
她死死拽着我，把我往季晨扬面前拉：「快快快你也送！不为人先就只能甘为人后！」
我急了，弓着身子避免被她拖走，颤抖的声音也拔高了两分：「我没准备，我送什么！」
颜艺还恨铁不成钢：「你手里这不就是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郎！」
我俩拉拉扯扯的，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贴心的主持人小姐姐看到了这一幕，认为我是一个想表白但又有些羞涩的小姑娘。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满面春风地对着话筒给我助攻：「这位小姐姐的礼物看起来好少女啊！不知道是谁有幸能获得这份惊喜呢？」
我不认为这是惊喜。
也不建议把它送出去……
可她这话一出，跟打了聚光灯似的，我一下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大家都以为我跟他们一样是这个相亲活动的一份子。
全都善意地、鼓励地，或者吃瓜地看着我。
人群中最出挑的还是季晨扬，他眸色漆黑，唇角微沉。
正神色莫辨地与我对视着。
我抱着怀里的礼物，手心都出了汗，干巴巴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来……」
「季晨扬！」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颜艺这个婆娘打断了，「她要送的是季晨扬！」
我侧头惊恐地看着身旁的颜艺，她还得意地冲我挤眉弄眼。
现在好了，季晨扬也成了焦点。
大家看到他俊俏的眉眼，和笔直劲瘦的身材，纷纷露出一种「他值得」的神情。
其中不乏同部门的同事，热情地把季晨扬推到了我的面前。
季晨扬抬手扶了下眼镜，漆黑的眸子染了一点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我的吗？谢谢。」
我想说不是！
他根本不知道这单纯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令人震惊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