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思被蒋愈直接捆绑在床上，手腕处被铁链勒出了一条条红痕，女孩的一双盈眸可怜楚楚的望着他，却得不来分毫的怜悯。

蒋愈觉得恶心。

他的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乔思思的体温，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吻，若不是他伸手避开，或许碰到的，就不只是手臂那么简单了。

可他依旧感到反胃和麻木。

蒋愈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狠狠的拧开水龙头，对着自己的手臂冲刷着。

各种消毒水、沐浴液、甚至是洗衣粉，他都全部混杂在一起，淋在那被人碰过的手臂上。

少年的瞳孔血红，像是偏执狂一样，堪称病态的对着那一块皮肤进行“洗礼”。

直到浴池里的水混入了血红的液体后，他才堪堪停住手，对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突然笑了笑。

那笑容明明阴森可怖，可在他那张无辜无害的脸上，倒显得多了几分纯真。

蒋愈靠在了墙壁上，双手无力的瘫在一旁，扔掉了手里的刷子。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凛冽的下颌线上残留下些许泡沫，下巴上亦是。

过了几分钟后，他站了起来，堪称洁癖一般的清扫了现场，然后换掉了衣服，严密的遮住了手臂上的痕迹。

蒋愈拧开了浴室的门，然后抬眸，对上了乔思思的眼睛。

他问，“怎么不叫了？”

自从被他捆在床上后，乔思思就一直低声的求饶着，像是怕被隔壁的程攻玉听到一样，细若蚊蚋。

她以为这是蒋愈某种不为人知的爱好，所以尽力的满足他，却又不敢被人发现。

蒋愈冷漠的扫了眼她手腕上的红痕，循循善诱的问她，“你不觉得屈辱么？”

乔思思抿唇，她低下头，心底却没由来的觉得窃喜。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可耻，更不觉得害怕，刚才所有慌乱地喊叫，仅仅只是满足男人的征服欲而已。

她甚至很高兴，高兴她终于能和蒋愈赤诚相待，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来进行世界最愉悦的事情。

多好啊，不是吗？

乔思思摇摇头，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她攥紧了手指，低声说，“我觉得……可以接受。”

蒋愈的底线像是被人掐断了似的，他隐忍已久的怒火倏地被点燃，少年躬着身子，背肌突出，狠狠的掐住了乔思思的脖子，一字一句命令道——

“叫，给我叫出声来！”

只有让乔思思叫出声来，叫的销魂，叫的可怜，叫的足以让程攻玉听到，他的目的才算达到！

不会叫的木偶有什么用？不能让程攻玉有一丝一毫的触动，也不能让程攻玉心底泛出其他的感情，更不能引起程攻玉的嫉妒！

乔思思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没想到蒋愈的反应这么猛烈，只好附和似的叫了几声，像是慵懒的猫儿一样，软的要命。

蒋愈突然松开了手，他望着乔思思那脸上堪称愉悦的神情，眸里划过一丝阴鸷的情绪。

难道在蒋严的变态的娱乐中，程攻玉也是这样的满足、高兴，甚至是期盼的么？

所以，当他曾经问程攻玉，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蒋严的时候，那时的程攻玉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喜欢过蒋严。

所以蒋严才会如此慷慨，甚至是昏了头一样的将遗产拱手让人。

因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啪”的一声——

蒋愈心中的那根弦像是断了一般，他怔怔的望着乔思思，近乎是艰难的开口询问，“你不恨我吗？”

乔思思的脸上闪过茫然的神态，她稍微挺了挺胸，不好意思的说道，“蒋愈，你放心，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蒋愈颤抖着手，将那锁链解开，在乔思思不解的眼神下，冷淡如斯的说了声“滚”。人一空，书房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乔思思留下的气味还在空气中弥漫着，甚至她脱下的衣服，还在桌上放着。

蒋愈在尽力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衣服是程攻玉的，这空气里的香水味是程攻玉的。

他无数次的麻痹自己，直到他打开了那带锁的抽屉，里面放着那件从洗衣机里消失了的粉红色的——衣服。

那才是真正属于程攻玉的。

自从偷了这件衣服后，蒋愈没有看过它一次，因为这更像一个不齿的秘密一样，昭示着他卑劣的罪行。

蒋愈把它锁进了抽屉里，将钥匙藏了起来，以为自己会一直忍住，但他失算了。

欲望这个东西，从来就忍不住，这如同暴饮暴食症一样，越感到满足却越贪婪。

他不止一次的幻想过程攻玉，更是不止一次的想要独占过程攻玉。

在少年病态的思维里，程攻玉是他唯一的解药，这多可笑，哥哥的未婚妻，是他的解药。

但蒋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一向是个道德感薄弱的人，尤其是对比蒋严种种罪恶的行径，蒋愈堪称纯洁无害。

在蒋愈的设想里，程攻玉应该是讨厌蒋严的，应该是为了钱才委曲求全数年的。

可他忽略了一种情况。

如果程攻玉是心甘情愿的呢？

是啊，像蒋严那样缜密的一个人，怎么会发现不了一个人的虚伪，怎么能容忍一个有异心的人在枕边数年。

这只能够证明，程攻玉，是自愿的，是死心塌地的。

蒋愈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手臂，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他感受到了血液的黏腻。

蒋严很早之前就发现过他的情感洁癖，甚至感叹说，“小愈，你将来一定会找一个一尘不染的女人。”

而此时此刻，蒋愈跪坐在地上，目光死寂一般的盯着门缝的光亮。

他不仅能接受程攻玉的所有，还能接受程攻玉不爱他。

但唯独，他不能接受程攻玉爱过蒋严。

为什么偏偏是蒋严。

为什么？

蒋愈一拳砸在了瓷砖上，光滑的那面映着他模糊的脸，血液从上面缓缓滑落，砸在了地板上。

过了很久后，他抬眸，对上了自己偏执的目光，然后站了起来，沉默的拧开了门，径直走向了隔壁——程攻玉的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