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了解吗？”

祝北凰不发一语地看着她，心头微叹。

果然啊，沈翊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也正常，沈翊身为大雍暗影阁统领，本就掌管着情报来源，想要阻断关于自己的消息，再容易不过。

东幽皇族就算知道他的身份，可一个被自己亲手丢弃的孩子，皇上和皇后总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找寻应是秘密进行，让可靠之人负责。

所以除了此前来跟沈翊谈条件的那位异姓王爷，其他使臣应该还不知道沈翊就是大雍太子。

祝北凰心里有底，淡道：“远道而来即是客，德妃娘娘既然已经成了父皇的妃子，就别再惦记东幽的事情了。”

沈徒雪怀疑：“你真的不怕？”

“我只是对东幽太子有信心。”祝北凰说着，伸手一指御花园，“百花竞妍，各有千秋，本宫却相信太子只会择其中一朵。ˢᵚᶻˡ”

沈徒雪嗤笑：“你在做梦。”

果然是个十几岁的公主，痴心妄想有一套。

“嗯，你就当我在做梦吧。”祝北凰悠闲地走进园子里，声音不由散漫了些，“你现在该想的是以后如何在后宫里生存，毕竟在你之上还有贵妃和淑妃，他们都有自己的儿子作为依靠。你这么点年纪，却要来服侍我父皇那么大岁数的皇帝，也挺不容易的。”

沈徒雪脸色僵住：“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皇帝的年纪比她父亲都大，沈徒雪心里自然不乐意，但她知道，在东幽她嫁不了皇族。

因为她的姐姐是内定的太子妃，宗亲争储严重，等以后太子登基，那些曾经肖想皇位的郡王世子们极有可能成为新帝清算的叛逆。

她不能冒险。

嫁其他权贵之家同样意味着风险，远嫁到大雍来，有东幽强国做靠山，她反而可以在皇帝的后宫里活得顺风顺水。

而且她来和亲，对沈徒家也是一个贡献，皇帝会格外善待沈徒家。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位大雍嫡公主。

皇后说大雍嫡公主是太子自己要娶的人，他们没办法，只能答应，但是等嫡公主入了东幽，以后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说了算，到时候姐姐可以凌驾于嫡公主之上。

第178章谈判，计划

“你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祝北凰正色说道，“我的事情沈徒姑娘最好也别干涉，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说完这句话，她道：“德妃娘娘还逛吗？”

沈徒雪冷冷一甩袖，转身离开。

祝北凰淡淡一笑，不管怎么说，联姻之事是谁都无法改变的结果，她清楚父皇对联姻的重视，仅仅东幽增兵十五万一举，就足以让他打消所有的抗拒。

但即便祝北凰心里已经默认了联姻，可该谈的条件她还是会谈的，宫宴结束之后，沈徒雪入了皇帝后宫，赐住瑶华殿。

祝北凰被皇帝传召至御书房。

御书房重地，若没有特别的原因，嫔妃与公主几乎很少被允许踏入此地，然而近来祝北凰却仿佛跟御书房结下了不解之缘，短短时间之内就接二连三进出此地。

“儿臣参见父皇。”祝北凰屈膝行礼，“父皇万岁万万岁。”

昭明帝坐在御案后的椅子上，抬手看向这个让他厌恶的女儿，表情完全没有招待使臣时的慈爱温和，而是一派身为帝王的威严冷漠。

事实上，他对联姻之举并没有抱有多欢喜的态度，尤其是东幽要娶的人是祝北凰，这结果并不能带给他多少高兴的情绪，若非出于对战事的忌惮，他不可能答应让祝北凰嫁去东幽。

不过眼下想想，嫁就嫁了吧，嫁得远远的，眼不看心不烦，最好这辈子都不再有见面的机会。

“北凰。”昭明帝语调平静而威严，“跟东幽联姻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祝北凰敛眸沉默片刻：“儿臣不想去。”

昭明帝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儿臣不想嫁去东幽。”

昭明帝表情微怒，却克制着情绪：“为什么？”

“今日在御花园，德妃娘娘说我嫁去东幽之后处境不会太好，势单力薄，会受到所有人歧视。”祝北凰低眉敛目，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她说东幽皇族根本看不起大雍，太子殿下完全可以选择他们东幽正儿八经的世家贵女做太子妃，不必娶儿臣这样的外族公主。”

昭明帝闻言，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她真这么说？”

“是。”

皇帝端起茶盏，沉默地啜了口茶，心里生出不快。

东幽看不起大雍？

他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大雍？大雍经济不如他们，还是铁骑不如他们？

昭明帝淡道：“联姻之事势在必行，没有更改余地。”

祝北凰语气疏淡：“父皇可以让八姐去。”

“他们指定要嫡公主。”昭明帝不悦，“况且这种事情是可随意更改的吗？”

“父皇不是一直想册封吴贵妃做皇后吗？”祝北凰声音淡淡，“眼下正是一个机会。”

昭明帝一怒：“北凰，你放肆！”

祝北凰抬眸，目光平静：“儿臣不知哪句话惹了父皇生气。”

昭明帝冷冷道：“你这是对朕不满？”

“并没有。”祝北凰语气不卑不亢，“儿臣只是觉得眼下是册封吴贵妃为后的最佳时机，只要吴贵妃做了皇后，八皇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族嫡女，她嫁去东幽名正言顺。”

“皇后之位，朕会替你母后留着，你安心准备和亲即可。”

祝北凰敛眸：“只要父皇答应让八姐去联姻，儿臣可以求太后，答应让吴贵妃做皇后。”

昭明帝面上尽显不耐：“朕已经说了，东幽指名要嫡公主。”

祝北凰坚持：“只要贵妃升为皇后，祝子柔也会是嫡公主。”

昭明帝脸色沉下，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为什么不愿意去联姻？”

“东幽皇族人心不善，儿臣不想去。”祝北凰淡道，“那个地方对儿臣来说，也许是个死地。”

“所以你就让子柔去？”

“她有父皇和贵妃撑腰，东幽皇族不敢欺负她。”

“你去联姻，朕也会替你撑腰。”昭明帝冷道，“而且你该知道，你如今在大雍名声已损，寻常世家子弟都不会愿意给你结亲。”

“儿臣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荒唐。”昭明帝冷言怒斥，“你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嫁人？”

祝北凰低眉垂眼，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昭明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事朕会跟贵妃商议商议，听听她的意见，你先回去，德妃的话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儿臣告退。”

转身离开御书房，祝北凰目光微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翊，细不可查地扬唇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两人出宫回到嫡公主府，祝北凰开口说道：“沈翊，我想让凤辞送本宫去东幽。”

沈翊像是明白她的意思，缓缓点头：“大雍和东幽交界之处有座栖凰山，山脚下那一片广袤之地用来练兵正合适。”

“知我者，沈翊也。”祝北凰戏谑，“难得你没吃醋，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心中所想。”

“这叫心有灵犀。”沈翊握着她的手，“况且我懂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