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我想你道歉。”

沈栀晴指尖微微蜷缩，她的语气有些释然：“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爱一个也没有错。”

盛暖暖的眼眶微微发红，她声音也轻快了起来：“你走了之后，我缠了他很久，他真的很冷漠。再后来，我遇见了我的先生，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从他那里，我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恭喜。”沈栀晴喉咙有些发涩。

“我决定放弃齐景轩的那天，我告诉自己‘与其面目可憎的存在于他的生活里绿轴，还不如心平气和的奔赴全新的人生’。”

盛暖暖的话让沈栀晴沉默，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说我过地有多好，这条路我走得有多么难的。沈栀晴，我是想告诉你一些事，算是弥补那时候在你面前做的妖吧。”

沈栀晴的心下一动，就听得盛暖暖继续道：“你大概不知道，在我和齐景轩很多细枝末节里都能感受到他只是把我当做他记忆中的你。”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菌菇类的食物吧，齐景轩每一次和我吃饭都会点那些，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

“还有送我的礼物，永远都是淡紫的包装纸，其实喜欢淡紫色的是你。”

“他将我当成记忆中的人，他从来都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盛暖暖说出这句话，心中好似彻底释然了一般。

“他只喜欢你。”

一直到沈栀晴回到温家，坐在房间的床上，这句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齐景轩很少给她做出承诺，沈栀晴也很少去问他要承诺。

从他们加入救援队的那一天开始，生命都需要置身事外，他们未来并不明朗。

可是毕业的那天晚上，微醺的齐景轩情绪难得有些激动，他反复的向沈栀晴求证：“念念，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沈栀晴耐心的向他保证，他还是问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在沈栀晴耐心的临界点来临之际，他用力的抱住沈栀晴承诺：“念念，我永远只喜欢你。”

第三十六章

这一夜，沈栀晴都在梦中辗转，很多她以为已经忘记的回忆都开始疯涌而来。

她和齐景轩那些被她可以遗忘的曾经也在她的脑海中翻涌，也许是脑部神经活跃得有些疲惫。

第二天，沈栀晴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刚刚到客厅，就听到温母在和温父争吵。

“我不同意，凭什么啊！”温母气得眼眶发红。

沈栀晴站在一侧完全没有听明白为什么吵架。

温父一脸沉重，伸手想要安慰妻子，却被温母一手拍开。

温母转过身去，余光中瞥见站在门口的沈栀晴，用手擦了擦眼角，又想起沈栀晴看不见。

她提起柔和的声音朝沈栀晴走去：“念念，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你和爸爸吵架了？为什么？”沈栀晴有些疑惑，记忆中温父温母很少吵架。

听沈栀晴问起这个问题，温母的眼眶越发红了起来。

她和温父吵架，不过是因为今天一大早温墨宁就打来带电话，说碰到了一个国际有名的医生愿意尝试为沈栀晴做手术。

可是温母怎么可能让“尝试”这个词出现在沈栀晴的手术上，她完全不能接受。

无论温墨宁如何和她解释，任何风险她都无法尝试，更别说动手术的地方在头颅，稍微出了一旦差错，要的就是念念的命。

如果是她自己，她又这个胆子，可是念念是她十月怀胎的才生下的孩子，她千娇万宠的长大，如今眼睛瞎了就足够她焦心了，但是她还是庆幸，庆幸她还活着。

可是这场手术可能要以沈栀晴的生命做代价，这般大的风险温母压根就不想承担。

温墨宁和温父也不忍心，但是他们都想询问沈栀晴的意见。

可温母那能不懂自己的女儿，一旦被她知道这个机会，她觉得会同意。

温母伸手摸了摸沈栀晴的头，用力的抱住她道：“乖乖，你现在这样健康，妈妈真的很知足。”一直这样也没关系，温母的心依旧坚定。

温父的唇角微动，却在温母锐利的眼神下吞下了想说的话。

沈栀晴会抱着温母，也察觉到了温母不安的情绪。

“哥哥是不是要回来了？”沈栀晴生硬的转移话题。

温母想到打电话来语气冷漠一副公事公办态度的儿子，翻了个白眼，语气嫌弃：“可能吧，谁知道他啊。”

随即又对沈栀晴道：“给青禾打电话，问问她今天有没有有空，让她回家吃饭。”

沈栀晴笑着应了下来。

……

另一边，医院。

温墨宁看着迎面走来的齐景轩，神色瞬间变冷。

齐景轩却丝毫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而是直接的迎了上去：“医生怎么说？”

温墨宁嘴角轻扯：“医生说可以手术，但是念念要去赌命。赌赢了就能看见，赌输了就是吗都没了。”

齐景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紧，他张了张唇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半个月前，温墨宁在十三巷碰见了齐景轩，自然也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还没对齐景轩发难，齐景轩先提出了他找到医生的事。

两个原本对立的男人因为沈栀晴的眼疾短暂的达成了共识，这次说是来出差其实就是来N市堵这位声名远扬的医生。

打通了多层关系，才将病例递到了这位外国医生的手中，但一切没有想象的顺利。

第三十七章

沈栀晴的血块位置太过怪异，连这位大拿都有些没底。

但是他们就喜欢挑战疑难杂症，立刻对着病例开起了会。

听到要“赌命”的时候，温墨宁下意识就想拒绝。

可那些医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其中一位女医生意味深长道：“没有人会理解病人的想法，也许她有不同的意见。”

温墨宁想起沈栀晴的模样，动摇了起来，所以先给家里打去了电话，温母的反应异常激烈。

温墨宁的心下一窒，想起了几年前收到沈栀晴出事消息后，那段时间温母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你想要怎么选择？”温墨宁直视齐景轩的眼睛，带着恶意的问道。

齐景轩的心脏紧缩成一团，他应该怎么选择？

他不想失去沈栀晴，他再也没有勇气承受一次那般窒息的绝望了。

可他太懂沈栀晴的骄傲了，如今坚强努力的样子不过是她的伪装。

在夜里，她大抵哭过很多次，为自己的眼疾为自己不知方向的未来。

“听念念的意见吧，我没法替她做出这个选择。”

“如果她不做手术，一辈子当盲人。我会一直照……陪着她。”齐景轩的语气中满是涩然，他没有资格再说出“照顾”这个词了，起码现在没有资格。

所以用那般暧昧的“陪”字，不过是想表明他的态度，就算沈栀晴好不了，他也会一直在，就算沈栀晴一辈子都不会再接受他，他也会一直在。

温墨宁是聪明人，自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面上嘲讽，但到底没什么也没说。

两人擦肩而过，齐景轩前往医生的办公室试图在一次一次的打探中得出更符合他们期待的结果。

整整一个礼拜，两个人都耗在了医院里。

最终那位外国医生向两人下出最后的通牒：“我还在国内待两个月，如果你们还不决定，我也不会等你们了。”

齐景轩和温墨宁的眼眸低沉，同样俊美的脸庞都分外冷漠，心下却万般纠结。

温墨宁回京市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