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空地种植竹草绿菜。

最为主要的，宅院扩大之后，系统会有奖励，会升级。

正在他坐在石桌上认真规划之时，朱厚照风风火火的来了。

“灿第，灿第，好消息！好消息啊！”

苏灿微微笑了笑，道：“让我猜猜，该不会朝廷真废除开中制了吧？”

朱厚照震惊的瞪大眼睛，竖起拇指，道：“灿第，你真厉害，这都被你猜中了！”

“不瞒你说，我也是听说的啊。”

“我听说咱们的皇太子，今天在奉天殿上大发神威，简直就是三英战吕布，帅的没边了！”

“太子用吏、户、兵三部的数据，将朝堂上的内阁六部的大人们全部说的哑口无言！”

“我都不敢想象咱们的皇太子究竟多英明神武，这一番慷慨激昂有理有据的话说出来，内阁六部的部堂们立刻就给皇太子跪了，然后开中制被罢黜，朝廷改用驿站运输粮食到九边了！”

苏灿不经意间扭头捂嘴轻笑了一下。

“灿第，你怎么了？又咳嗽了吗？”

苏灿努力的憋着笑，很痛苦，只能点头：“嗯。”

“好好注意身子啊。”

屋顶上，魏红樱脸色红润一片，差点没笑抽了，憋的难受。

皇太子真有你的！

将来你要知道这病秧子知晓你皇太子身份，也不知道今日的话你回想起来，会不会尴尬的抠脚！

“对啦，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都是可靠能干的人。”

“都进来吧。”

朱厚照对外大喊，旋即东宫的那群禁军便纷纷走了进来。

“灿第，你说罢，要他们做什么？”

苏灿将刚才画好的图纸交给朱厚照，道：“让他们按照这个图纸，将这两个宅院给打通了吧。”

“都听到了没？图纸会看吧？拿着干活去！”

禁军们一脸幽怨，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挑起木匠活的大梁。

不过他们也不敢有怨言，拿着图纸便开始修葺打通两个宅院的隔墙。

朱厚照迫不及待的问道：“灿第，现在开中制被江南驿站取代了，粮食运输问题解决了，后面该如何啊？”

苏灿道：“我昨晚想了想，其实驿站还能给朝廷增加收入的作用。”

“譬如驿站内许多空房间，可以做为临时歇脚地，对沿途的客商旅客们供应，象征性的收取一点住宿费。”

朱厚照噢了一声，道：“这不就是和邸舍抢生意嘛？也赚不了三瓜两枣，说不得还会被文官们弹劾说是与民争利，灿第你是不了解那群文官多讨厌，成了，这点钱就不赚了罢。”

苏灿点点头，也没强求，继续道：“书信物什往来呢？”

也就是后世的快递雏形，反正驿站的闲置人员很多，让它们负担一部分快递运输的职能也未尝不可。

“啊？”

“书信物什往来？这不就是跑脚吗？也赚不到多少啊，而且谁会愿意使用驿站啊？”

苏灿道：“也未必然，现在来往各地赶考经商的人多不胜数，逢年过节在外地回不去，也可以邮寄信件物品解思念之情。这也算不上与民争利，邻里邻居的外出，都会托人带点信件什么的，驿站分出来一部分人做这些事多少也能赚点。”

朱厚照噢了一声，道：“也行，不过此事到也不急，再从长计议吧。”

“嗯。”

苏灿也只是提出这么个想法，还没有通盘考虑过可行性，他也就是这么一说。

言归正传。

苏灿正色道：“开中制被驿站取代之后，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在未来一段时间，朝廷政策还没有正式下发之前，许多大商贾和权贵会争相抛售盐引给散户小商人百姓们。”

这事儿很好理解。

每一个大商贾和权贵们，最关心的一定是国家政策的调整。

国家每一项政策调整，他们都会通过各种途径提前知道，好规避风险。

虽然朝廷暂时将废除开中制的消息捂住了，这些事只是对底层小民捂住了，但对大商贾和官僚们，他们是有办法打听到消息的。

他们需要的是这个时间。

在这个前置时间段内，他们就能做出一系列对策应对风险。

所以在普通民众不知情之前，他们大概率会大量低价抛售手里的盐引，将风险转嫁给小民身上。

当然，要实现‘大概率’到‘一定’的转变，还需要一只无形的手推波阻拦。

怎么推波阻拦？

那就需要营造出一种朝廷也缺盐、生产紧缺的假象。

这些事自然还是只能对权贵官场释放出来信号。

自诩‘聪明’的他们，那时候一定会加速抛售手里的盐引。

因为现在只是盐引兑换盐巴比较困难，还没到兑换不了的地步。一旦他们嗅到他们在未来可能兑换不了盐巴的迹象之后，他们还会将一张废纸捏在手里么？

那时候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争相低价抛售手中的盐引。

这是苏灿做局的第二步，也是十分关键的一步。

当他将计划告知朱厚照后，朱厚照听的云里雾里。

他不解的道：“灿第，你这不是更害了平民百姓么？”

　

第48章

苏灿慢条斯理的沏茶，有条不紊的对朱厚照解释，似乎在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那么随意。

“如果我刚才的局面被做到之后，现在大商贾和官僚权贵们，应该是折价将盐引变卖给了普通百姓。”

“堆积在普通百姓手中的盐引最终还是需要朝廷用实盐置换的，对么？”

朱厚照点头。

盐引从开中制到现在，经历了百年时间，堆积在商贾、官僚、权贵手中的盐引太多，已经远远超过了盐巴的生产量。

明帝国的食盐首要的任务是保证小民的实用，现在盐引堆积的太多，明帝国欠下的陈年旧账也太多。

要是全部兑换，会立刻掏空帝国所有食盐，这也是盐引难以兑换食盐的关键所在。

这不以盐引的转移而改变。

通俗点说，转移到小民手中的盐引，依旧是明帝国欠下的巨债。

但是大官僚大商贾的欠债需要还，也必须还，不然这个群体可以影响朝廷的信誉。

但小民却不必要归还。因为处于这个阶层的人不具备话语权，影响不了朝廷的任何决策和信誉。

说到这里，朱厚照微微蹙眉，屋顶上侧耳倾听的魏红樱一脸不高兴。

这叫什么话啊？

你这不还是没把劳苦大众当人看吗？活该他们就该替国家替权贵们承受这种后果吗？

不过苏灿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欠小民的债务可以不用盐去归还，但可以换一种方式。

这种方式小民一定会欣然接受，那就是——免田税！

不管免一年、二年还是若干年，只要免除田税，他们一定会主动用盐引换取这个对他们最有利的政策。

而这一环，其实朝廷也只能对小民实施。

对大官僚、大地主、权贵甚至大商人们，它是做不到的。

道理很简单，这一批人拥有阶级特权，只要家中有举人存在，他们的土地就可以免税。

而能做到这个阶层群体的，家中又怎可能没有举人甚至进士存在？

他们的土地本来就不需要交税，所以他们没有这个需求。

但千千万万个普通百姓，对这个需求很大……很大。

苏灿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去掩饰住自己的无奈。

虽然这帮助了平民百姓免除税收，但这又何尝不是帝国之下，普通百姓的悲哀。

当你处于最低阶层的时候，你除了被剥削外，更多的就是对命运未来的无奈。

苏灿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