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了。

在我顶着一张甜妹脸却开着大号和黑粉在微博上怒骂了一百零八个回合之后，我火了。

01

＃宋晏 内娱第一发疯系女明星＃

＃宋晏＃

＃宋晏怒怼黑粉＃

＃宋晏 我的互联网嘴替＃

看着满满半屏幕和我有关的微博热搜词条。

我哭了。

悔恨的泪水顺着我的天然卧蚕，我娇俏的鼻子，我饱满的苹果肌，一直留到我尖锐的下巴，然后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我瘦削的锁骨上，我的眼泪就这样流到了我的 36D 里，没有一点点防备。

我真傻。

真的。

早知道出圈那么简单。

我干吗还要夹着嗓子装甜妹。

悔恨！

实在是太悔恨了！

02

事发前的两个小时我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小糊咖。

凭借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娇俏可爱的长相勉勉强强挤进 18 线。公司给我的定位是甜妹。

但我对我自己还是有比较清晰的认知的。

除了这张脸，我和甜妹这词毫不沾边。

无奈于资本的力量，对于公司的安排我只能夹起嗓子乖乖顺从。

可就算这样，入圈一年半，我的人气依旧毫无起色。

好不容易最近凭借着「最适合出演某小说女主的女演员」这个话题，博得了一点关注度。

还被男主粉丝骂太糊不配和他们哥哥同台演出。

03

我摆了。

反正我是糊咖。

胡作非为的糊。

去他妈的公司人设。

人哪有不疯！

只是硬撑！

我坚定地相信「精神状态不好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就正常了」这句话非常对。

说时迟那时快。

我的微博评论区下冒出了一条最新的评论：

「死绿茶，看剑，私底下烟酒都来还装可爱，真 6。」

嚯。

我手起刀落，利落地回了一句：

「你 6 你 6 你最 6，你拿激光灯 6 你舅。」

对面明显被骂懵了。

可能也想不到会有正主亲自下场回怼黑粉的。

就这样安静了几分钟，对面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回复我。

我那手速也不是盖的。

短短几分钟内我就把：

他奶奶的鸡蛋六舅的哈密瓜妹妹的大倭瓜爷爷的大鸡腿婶婶的大葡萄妈妈的黄瓜菜爸爸的大面包三舅姥爷的大李子二婶的桃子三叔的西瓜七舅姥爷的小荔枝二舅姥爷的火龙果姑姑的猕猴桃祖爷爷的车厘子祖姥爷的大菠萝，只要和他沾点边的，全都问候了一个遍。

到底是追星女孩，战斗力也颇为强悍。

我们从微博评论区怼到私信，又从私信怼到转发。

战况愈演愈烈，等我把对面怼到说不出话时，才发现，我，火了。

网友清一色的「哈哈哈哈」，称我是内娱第一发疯系女明星。

虽然对家小花的粉丝还会跳出来喷两句。

但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我下场了，一些路人已经替我怼了回去。

「人家宋晏真性情，这种才叫真实。」

「一开始的人设是公司定的吧，我说小姐姐为什么每次说完话，都一副杀了我的表情。」

「转粉了！就爱看一些女明星发疯！」

「长着一张甜妹脸，说着最狠的话，这反差！我好爱！」

「……」

经纪人给我发的消息也从最开始的「宋晏你还想不想干了」。

变成了「祖宗，你终于有点热度了，已经有综艺找上你了」。

04

荣姐火急火燎地把我喊回公司。

踩在总裁办公室里的地毯上时我还有点发懵。

但蓉姐已经开始汇报对我今后路线的规划了。

陆承川坐在椅子上，一身西装笔挺，手指交叠，墨色的眸子里瞧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偶尔「嗯」一声示意让蓉姐接着说。

坐在陆承川这十几万的真皮沙发上，真的太舒服了，我的眼皮不由得开始打架。

猛地睁开眼睛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蓉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醒了？」

陆承川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手中的报纸顺势放下了一半，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我的心猛地一颤，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蓉姐走的时候怎么没叫我？」

陆承川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视线又重新回到手中的报纸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倒是喊了，不过某人一直嘟囔着说陆扒皮的沙发不睡白不睡，硬是喊不走。」

我真这么说梦话了?

我被自己的壮举吓得一身冷汗。

「刚刚在微博上骂人的时候挺凶的，怎么现在倒是怂了，瞧你这出息样，走吧。」

陆承川抬起眼皮轻轻瞥了我一眼。

可能是错觉。

我在陆承川的眼里瞧见了一闪而过的笑意。

我打了个激灵，迅速把这一想法从脑中驱逐。

平时不苟言笑的陆扒皮居然会对着我笑?

嘴巴把不住门，就这样我下意识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你别对我笑了，我害怕。」

「……」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话音刚落，陆承川的脸就肉眼可见地黑了黑。

没等我说第二句话他就冷脸硬声道：「出去。」

「……哦。」

05

第一个找上我的综艺是最近大火的密室逃脱类的节目。

看着常驻嘉宾「沈逸」二字。

我怔住了，垂下眸来试图用长长的睫毛去遮掩眼中的情绪。

但蓉姐还是发觉了我的不对劲：

「怎么了？这个节目最近可是火得一塌糊涂。」

「我问了，你录的这一期给你提前了，拍完一个多星期就可以播出了。」

蓉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好好表现啊，这可是你固粉的最佳时机。」

我有些兴致不高地附和着。

节目录制就在第二天，首先会拍一段嘉宾们坐在大巴车上聊天的片段。

我是第一个到场的，正笑嘻嘻地对着摄像头说着话时。

第二个嘉宾来了。

「嗨……」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嘴边。

是沈逸。

沈逸看到我也是下意识地怔了怔，旋即表情又恢复如初，彬彬有礼地笑着打招呼：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沈逸。」

我也弯了唇角，礼貌着回应道：

「沈老师好，我是宋晏，叫我小宋就可以了。」

陆陆续续其他的嘉宾都到齐了。

常驻嘉宾里有个小 idol 叫季栩。

年纪是最小的，性格也是最活泼的。

一路上都在挑话题带着大家聊天。

「宋晏姐，一会进密室会怕吗？」

突然被 cue 到，我眨了眨眼睛正要回答。

另一旁的男嘉宾接道：「人小宋看着就柔柔弱弱的，进去肯定怕。」

季栩笑着打趣道：

「那宋晏姐一会看好了躲，可别躲到沈哥身后去了，我打包票，NPC 可能吓不到你，但沈哥的尖叫一定会吓到你。」

话音刚落，车厢里就发出了一阵爆笑。

来之前我做了功课，沈逸承担了节目的笑点，是小队的尖叫担当。

沈逸故作生气，一把揽住身旁的季栩，也配合着接梗：

「小季你真的越来越大胆了，连你哥都敢打趣了，哥还想在小宋面前装个威风呢。」

虽然知道沈逸是在开玩笑。

但我还是不由得想到十七岁的那个夏天，身前的少年明明已经抖成筛子了，还要装作不害怕，说着：「宋宋别怕，我来保护你，那些都是 NPC，都是假的，我不怕的，你躲在我身后就好。」

思绪被打断。

是导演提醒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每个人都给强制戴上了眼罩排着队下车。

我前面正好是沈逸。

他还笑着做节目效果：

「放心，哥来保护你。」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配合着回道：

「没关系，精神稳定一分钟已经很厉害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这次密室是中式恐怖风格。

我和沈逸进去就被工作人员带着单独关进了一个房间。

「请大家摘下眼罩。」

随着指令大家摘下了眼罩。

下一秒一张惨白的脸直接怼到了我和沈逸的面前。

开屏暴击。

沈逸顿了顿，尖叫从嗓子眼里就冒了出来。

甜妹人设立久了，我下意识也装作受到了惊吓，夹着嗓子：「啊啊啊，好可怕……」话说一半我才反应过来。

哦。

不对。

姐现在已经放飞自我了。

去他妈的人设。

我要一拳把地球打爆。

不装了，我切换回正常的表情，开始四处摸索着找灯。

沈逸一副害怕又硬要壮着胆子的样子，紧跟在我的后面。

整个节目录制下来 8 个小时就过去了。

回到家时我已经筋疲力尽。

手机响了一下。

是陆承川发来的微信：「见到沈逸了?」

「嗯。」

我的消息回了过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另一边再没有了答复。

06

节目播出后，反响不错。

我假装害怕又反应过来，恢复正常的一幕。

被节目组做成鬼畜视频来回播放。

弹幕上全是调侃：

「是掉马之后不适应的小姐姐一枚吖。」

「我害怕了，我装的。」

「……」

但有一说一中式恐怖的冲击力确实很大。

说完全不害怕那是假的。

灯光一闪，一群没有脸的 NPC 在地上爬行着追着大家跑。

这一出着实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在后面被 NPC 抓到了脚腕。

紧跟着一群 NPC 都像是找着目标了般朝我爬来。

画面之冲击力犹如被峨眉山的猴给了一大逼兜子一样。

面前的逃生门即将关闭，我却又被 NPC 控制着动不了。

我承认我急了。

下意识脑子里的话就从嘴巴冒出，中气十足：

「都不准阴暗地爬行！和我一起大喊！伸直！阳光地飞翔！大喊！伸直！阳光地飞翔！大喊！伸直！阳光地飞翔！大喊！伸直！阳光地飞翔！」

「好可怕啊啊啊，别碰我了，杀杀杀杀杀杀这是扫堂腿！回旋踢！这是蜘蛛吃耳屎，这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这是羚羊蹬，这是山羊跳！乌鸦坐飞机！巨斧砍大树！好可怕啊！」

「……」

在场嘉宾傻了。

NPC 也傻了。

这片段也被原原本本地保留。

＃宋言宋语＃

热搜上的速度很快。

「精神状态不正常的女明星谁不爱。」

「哈哈哈哈哈在看这个节目之前，我真的没想到，宋晏有那么好笑。」

「谁家好女孩害怕会在那大喊乌鸦坐飞机啊哈哈哈哈哈。」

同时我和沈逸的 CP 也冲上了热榜。从一开始的双人支线。

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和沈逸一副「别碰我我害怕」的神情。

再搭配上我俩外观上的反差。

明明软萌娇弱却是个铁坦。

明明身强体壮却是个毒奶。

一夜之间「沈鱼落晏」冲进 CP 榜前十。

超话里大家讨论得是一片火热：

「大家有没有发现，沈逸这次明明很害怕，但反应都不如前几期大了。」

「我也发现了！肯定是不想在晏晏面前丢脸啊！」

「男人的小心思啊。」

我面无表情地翻了半个小时的 CP 超话。

心情犹如炒回锅肉拌 24 号混凝土，秦始皇带着机甲埋伏在华容道排雷的李云龙般复杂。

还没等我发表感言，蓉姐的电话就一连串打了过来：

「祖宗你是不是想死?」

面对莫名其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什么想死?想死其实也是一种人生态度，想死是一种豁达，想死是看破红尘，想死是清心寡欲，想死是一种修养，想死是一种礼貌，想死是一种艺术……」

「糊习惯了?能不能不要拿着大号去逛 CP 超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蓉姐打断了。

话落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天杀的微博更新了。

现在我的主页上「最近参与超话」下面赫然列着：

「沈鱼落晏」这四个大字。

超话内的 CP 粉们已经开始过年了。

而我是彻底麻了。

有什么比和前男友组的 CP 火了更扯淡的事呢?

07

我和沈逸是青梅竹马。

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同学。

大学也就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

和普通情侣一样，我们会在夜晚手牵着手逛操场，也会在宿舍楼下相拥接吻。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是毕业之后我们俩都找不到任何机遇。

每个月拿着在横店当群演赚的几千块钱艰难度日。或许是我家里出了变故没有选择告诉他。或许是他看见我从陆承川的车上下来，我看见他和女制作人一同从酒店出来。

我们都选择默不作声。

有句话说得对，问题越是积压就越大。最后一次争吵，我们摔了很多东西。

沈逸眼眶发红，浑身颤抖着：「是，我是和女制作人去了酒店，那你呢，你和陆承川就干净吗？」

末了，他像嫌话说得还不够狠毒一样又补了一句：

「你在陆承川那玩的肯定比会所还花吧？」

轰的一声，脑子像炸裂了一般。

我有些发懵。

我不知道我的重点是该放在沈逸亲口承认和别的女人睡了这件事上。

还是应该放在我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是那么不堪这件事上。

我无法将现在的沈逸和记忆中那个清朗的少年对在一起。

「宋宋,你只需要往前跑，耳边只用充斥着沿途的风声。」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记忆中的少年穿着一身校服，拉着我的手向前跑，耳边是呼啸的风。

而少年的脸就这么沐浴在阳光和阴影里，忽明忽暗。

无力感油然而生。

「沈逸，别闹了。」

「分手吧。」

这是我们争吵的最后一句话。

……

我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蓉姐刚刚告诉我，沈逸的团队是有意趁热度炒 CP 的。

蓉姐也觉着沈逸的热度比我高。

前期可以蹭一下他的热度。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陆扒皮」三个字。

「喂?」

「下楼。」

陆承川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他的话一贯简短，却永远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味。

我到楼下时，陆承川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远远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散漫地搭在车窗上弹着烟灰。

当我出现在陆承川的视野里时，他旋即掐灭了手中的烟。

「上车。」

08

车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我靠在车座上，心里莫名地烦躁：「还有烟吗？」

陆承川轻睨了我一眼，淡淡道：「被拍到，不会花钱帮你公关。」

「陆扒皮。」

我咬牙小声吐槽。

抬眼看去，陆承川目视着前方，眉目冷峻，侧脸线条干净利落。

但微微上扬的唇角证明他的心情还不错。

「所以你是要带我去哪?」

陆承川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宴会。」

「差个女伴。」

我翻了个白眼：「那么多漂亮女艺人不找，找我干吗？」

下一秒。

我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逗逗陆承川的想法。

于是油腻腻地开口：「喜欢姐?」

陆承川顿了顿，开车的动作明显僵了一秒。

下一秒脸上又换上了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

唇角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变化之快让我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其他人档期都满。」

陆承川顿了顿，像是「剑没贩够」一样，又补充道：「公司只有你这个赔钱的闲人了。」

陆承川的嘴我一直很佩服。

他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

嘴巴那么毒。

我一直在想有哪个女生会跨过他的嘴爱上他。

如果有。

那我愿称她为爱冲锋的勇士。

越想越气，我激动地反抗道：「我现在就同意和沈逸炒 CP，狠狠蹭他波热度。」

「沈逸」这个名字一出来。

原本活跃的气氛明显冷了冷。

停了停，陆承川才冷静地开口：

「我看到蓉姐交的策划方案了，你和沈逸炒 CP 我还没盖章，你要是不想……」

没等陆承川说完我便打断道：「没关系，我早都放下了。」

又怕他多想，我轻松地笑了笑：

「他这热度不蹭白不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是?」

「顺便，我还有 3 个亿没赚到呢。我可不想给你打工一辈子。」

「……」

陆承川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09

妆造完后，晚宴已经开场一半了。

我熟练地挽上陆承川的胳膊。

陆承川这人除了嘴巴毒还有个单身的原因。

那就是不近女色。

之前我也被他带出来参加过宴会。

根本目的就是帮他挡住那些试图靠近他的女人。

各式各样的。

假装没拿稳杯子泼红酒的。

假装没站好摔他怀里的。

假装被骚扰哭着求助的。

这些都被我一一拦下。

当然，摇着花手飞来的我没拦。

因为我爱看。

10

今天的晚宴听陆承川说是季家办的。

来给小女儿季霖霖庆生的。

季霖霖……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我正想仔细思考一下。

耳边却听见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宋晏学姐。」

我顺势抬头。

看见来人的那一刻我明白为何「季霖霖」这个名字如此耳熟了。

这不就是我大学的时候，追着沈逸不放的小绿茶嘛。

此刻面前的女生笑吟吟的，眼睛弯月牙的形状，眼底是掩不住的挑衅：

「真的好久不见了学姐，不过也巧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咱们三个。」

三个?

小绿茶这话音刚落。

我才注意到站在她身边和她挽着手的沈逸。

「嗯。」

「确实巧。」

我用余光瞥着陆承川那边，以防有心怀不轨的女人接近。

面对小绿茶便格外敷衍。

显然小绿茶并不想结束，还在笑嘻嘻地挑衅：

「姐姐这都两年了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水花。」

傻。

逼。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然而季霖霖却把我的沉默当成了软弱，声音尖且利：

「喔，不对。」

「有一点和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站在沈哥哥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

「跟你说，沈哥哥他根本没有爱过你，你们分手之后他就……」

季霖霖这一句话没说完，沈逸就插了话进来，打断她：「霖霖，好了，你不是想去外面站站吗？走吧。」

话音刚落季霖霖小嘴一撇不乐意了。

杏仁似的小眼立马泪汪汪的，我见犹怜：

「沈哥哥，你为什么要打断我。你是在心疼这个女人吗？」

转眼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便恶狠狠地瞪向我：

「肯定是你这个狐狸精。」

「背地里勾引沈哥哥是不是?」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往这边打量了。

我揉了揉眉心点头：

「是是是。」

季霖霖脸黑了黑。

「记得找皇后娘娘告状去，就说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你！」

小绿茶被气得直跺脚，手在空气中捶了两下发泄情绪。

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鼓掌：

「好！好一个安塞腰鼓！一捶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黄土高原上，爆出一场多么壮阔、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舞蹈哇，安塞腰鼓！」

「宋晏！」

季霖霖的胸口不断起伏显然被气到了。

「这是我们季家的宴会，我可没邀请你，你是傍上什么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人，求他带你过来的吧？」

陆承川?

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

我想着这句话往陆承川那看。

试图把陆承川代入进去。

然而季霖霖把我的行为自动当成心虚的表现。

这下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底气也回来了。

气势汹汹的，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孔雀：「被我说中了吧宋晏?」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红尊严都不要了。」

「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你都下得去嘴，也不嫌恶心。」

就在我差点要笑出声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原来在人后季小姐就是这么形容我的?」

是陆承川。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面前的二人愣住了。

尤其是季霖霖。

表情像是被人当众骂「再吵就把你皮燕子嗦脱肛」一样又气又哽咽。

「我……」

季霖霖慌忙着想解释。

「这就是季家的家教?」

果然陆承川的嘴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看着小绿茶吃瘪的样子，我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

免得我笑出声来这小绿茶直接坐地上哇哇大哭。

就在我以为这场闹剧要结束的时候。

陆承川抬眸看了眼沈逸。

「这位是沈先生？」

「你好，我是……」

沈逸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承川打断。

他眼神一扫，鼻间发出一声嗤笑：「不过如此。」

沈逸打算握手的手悬在了半空。

气氛无比尴尬。

我笑了。

我笑到头掉，笑出猪叫，笑到可以一巴掌把法拉利上的 4 节南孚电池打出来。

我默默给陆承川点了个赞。

或许是闹得太大把小绿茶她爸闹了过来。

来人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就数落了一顿小绿茶。

季霖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爸……」

「行了！你给我滚回去。这个星期在家待着好好反思！」

话落又换上讨好的笑容：

「不好意思陆总，教女无方，让你见笑了。」

陆承川沉着脸不给一丝情面：「既然知道，那就让她过来给宋小姐道个歉吧。」

季明讨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季霖霖闻言也炸了：「爸！凭什么让我给这个贱女人……」

「啪！」

清亮的巴掌声响起。

我摸着下巴思考这巴掌声隔壁村里的老牛听见了会不会都觉着该起床了，连夜耕个二亩地。季霖霖红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爸：

「爸，你为了这个女人居然打我。」

季明没管面前委屈的小女儿厉声道：

「道歉。」

「……对不起！」

小绿茶咬牙切齿哽咽着冲我丢下这句话就奔了出去。

11

陆承川宴会上喝了点酒，回程的车子便交给了司机来开。

此刻他正坐在我旁边闭目养神。

一路上静悄悄的。

我有些无聊抬头盯着车上的星空顶发呆。

「今天开心吗？」

陆承川突然开口。

声音略带着沙哑。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就这么对上了他黑曜石般的眸子。

车里没开灯，只有路边的路灯的光照进来，光线十分昏暗。

「开心啊。」

脱口而出的答案。

我明显感受到身边的人松了一口气。

「我看你是真的蠢，能站那让人数落那么久，下次再有就上去打她，出了事公司给你担着。」我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话能从陆承川嘴里说出来。

在我的印象里他永远都是那副冷静自矜的样子。

我忍不住打趣：

「陆总来的时候还说不想花钱替我公关呢，怎么这下愿意了?果然还是姐的魅力太大。」

陆承川轻睨了我一眼，淡淡道：「我看某人是胆子大了，蹬鼻子上脸了，前几天在办公室怂得还像只鹌鹑。这油嘴滑舌的劲用在综艺上，人气早该爆了吧。」

我噤声。

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投降。

下一秒我听见了身边人的轻笑。

尾音音调微扬着，嗓音低低地缠上来，撩拨得人耳尖发麻：

「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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