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愿求 知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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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臻住进学校的教师宿舍后就没有回过家,需要什么穿的用的,她都是请求夏滢帮她带来。她与傅枧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只听夏滢提过他几次。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见傅先生晨跑回来。」
「我帮你拿文件的时候没看见傅先生在家呢。」
「昨天下午啊?哦,我和傅先生一起吃的晚饭,你别误会呀,就是随便吃点。」
「我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傅先生了,他是不是回蒙疆了?」
「傅先生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呢,是生病了吗,他也会生病的呀?」
「没事啊,你要是担心,我有空可以帮你照看他,也就是下个楼的事儿!」
「不然你把你家的钥匙给我吧,这样你随时需要什么文件也省得我再找你拿……」
为了方便,喻臻索性直接将家里的钥匙给了夏滢。
除去帮喻臻取些文件和物品,夏滢还时不时地给傅枧送吃的用的,她一个常年吃外卖的人,竟然在下班后去参加烹饪班,就为了能做出几道好菜来酬谢傅枧之前的帮助。这都是夏滢自己在喻臻面前提起的,她的语气和模样都让人觉得并无异样,喻臻也没有多想。
她只是觉得,能有一个人代替她和傅枧说上几句话也挺好的。
傅先生平日里温和却有距离感,他看似傲气的清冷,在喻臻眼里不过是孤独。
在学校里住了约莫一个月,连续好几次,夏滢都说傅枧脸色难看,像是生病了一样,喻臻放心不下,决定回家一趟。
夏滢在上课,喻臻没有打扰她拿钥匙,等到了家门口,还得自己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傅枧才来开门,一个月没见面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得都愣了一会儿。
「……我回来拿点儿东西。」喻臻尴尬地移开目光。
傅枧侧过身,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喻臻悄悄地打量他,他的脸色没有夏滢说的那样难看,神态也与记忆中无异。喻臻想,他根本就不需要她担心吧。
喻臻走进房间里,一时也不知自己要拿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干脆随便拿个什么不紧要的玩意儿算了。她回头看傅枧一眼,他就倚靠在墙边,抱着双手盯着她,目光平静,但盯得喻臻心里一顿。
「喻小姐,你在学校——」傅枧仍用十分寡淡的语气说道,「看样子吃得并不好。」
喻臻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他,不满地轻声反驳:「你也没有过得很好。」
像是较劲。
傅枧轻笑,随后直接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的朋友夏老师说学校里的集训并没有强行要求老师住校,难道是你在躲着我?」
「……不是,只是因为住学校方便些,等集训结束我就搬回家了。」喻臻随手将一个本子塞进包里,随后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拉开,后腰处忽然被一股力量捉住,将她整个人猛地往回一转。傅枧凑上前来,低头看着她,有些惊讶:「看来喻小姐是真的是在躲着我。」
他的手控着她手腕,随后又觉得这样霸道的动作有些不礼貌,于是他就松开手来。不过他离喻臻还是很近,喻臻被抵在他和门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一抬眼便能看见傅枧的眼睛,她别扭得说:「我才没躲着你。」
「那你有家不回?」
傅枧双手背在身后,稍稍俯下身来,望着喻小姐躲闪的模样,他轻声道:「也许我们需要谈谈。」
他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这时,喻臻身后的门锁忽然响动了一下,门外正有人用钥匙开门——是夏滢。
夏滢拉开门时,喻臻还来不及做反应,傅枧已走上前一把握住了门把手,仅拉开五厘米的门缝砰的一声被合上。
门外夏滢惊讶又愕然:「……傅,傅先生?」
「有事吗夏老师?」
「我,我来帮小臻取东西。」
「谢谢你,她刚才已经来过了。」
傅枧说这话时,喻臻就在他身侧,两人靠得很近,他一只手拽着门把手,一只手抬起拉住喻臻的小臂,这站位看起来像是喻臻靠在他怀里。
「哦……好。」门外传来夏滢有些木楞的声音。
喻臻抬起头,她只要小幅地动一下,头顶就能撞到傅枧的下巴。
夏滢在门口站了两秒,随后她离开了。
傅枧于是松开门把手,也松开喻臻,稍稍往旁边退开一步。
喻臻问他:「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我并非不尊重你的朋友,我只是觉得,夏小姐与你相比,稍有聒噪,」傅枧抱歉地笑了笑,「可能我已经习惯当我看书时,喻小姐会在我身旁呼呼大睡了。」
「……」
喻臻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夏滢发来的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了。
傅枧在沙发上坐下:「喻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们先谈谈?」
喻臻看他一眼,又看手机一眼,然后她沉默两秒,拉开门就跑了:「下次一定!」
这是父亲昏迷后,喻臻第一次在梦中如此清晰真切地看见父亲的脸。父亲脸形的轮廓、额头上越发明显的抬头纹、眼角的笑纹,还有父亲总是朗阔大气的笑声。
喻臻总觉得自己出生时就是有记忆的,她记得父亲将被丢弃的她从地上抱起来的场景,也记得父亲和母亲把她放在喻葶身边,逗着她们笑,父亲说她是有家的孩子,不会再被丢掉。
喻臻是喻家捡来的孩子,这件事尽人皆知,但她从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受过委屈。逢年过节,亲戚们围坐在一起,谈论她和姐姐哪个长得和父母更像,有喝醉的亲戚说:「虽然这两姐妹都是一起养大的,但也要讲究血缘和基因,当然是亲生的最像了!」
父亲当场就冷了脸,那亲戚还继续讲个不停,最后父亲和他吵了起来,一把就掀翻了桌子。一片混乱中,母亲在劝架,喻臻和喻葶听不懂他们吵什么,喻葶就悄悄拿过一盘鸡腿,和喻臻跑回房间里去啃。
喻臻一直都知道有人出头是什么滋味儿。
所以她天不怕,地不怕。
直至父亲在藏区摔下山崖,陷入昏迷,一夜之间仿佛全世界都与喻臻为敌。母亲将压力与苦楚发泄在她身上,喻葶也无法再和她像幼时那样交好,一下子没人给喻臻出头了——她这才明白什么叫孤身一人。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只怕父亲醒不过来。
喻臻觉得这个梦并不寻常,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她接到了喻葶的电话。
喻葶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母亲把父亲从医院接回家了。
她立刻就要赶回家去,刚抓过包,却被夏滢一把拦住,夏滢紧张地说:「那个我今晚订了餐厅,准备请你和傅先生吃饭,为了感谢你们……」
喻臻急急打断她:「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等喻臻和喻葶回到家时,只见母亲将闲置的屋子都收拾了出来,把父亲安置在里面。母亲一边给父亲掖好被角,一边说道:「老让你爸在医院住着,也不是个办法。医院里费用贵啊,做了这么多治疗你爸也不见好,这些钱还不如留下来给你俩做嫁妆呢。」
喻臻和喻葶轮番劝,可母亲做的决定难以撼动,喻葶又急又气,最后哭着甩手走人。
母亲也哭,一边哭一边抓着父亲的手骂,骂他倒霉,骂他为什么不听劝,骂他为什么就要做什么冰川探险,把家里害得一团糟……
喻臻也想哭,可耳边都是女人的哭声,她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她忙到深夜,终于陪母亲一起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完,又等母亲睡着了她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