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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寻到崔卿了?」
得到今早整件事情的回禀,李明曦内心十分欢喜,但口气仍旧是自持镇定。
崔知行平安,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微落地,而在这场明里暗里的较量中,崔知行作为襄王李洁澔与右相秦巡仅剩的一枚筹码,被她的人寻到,对那两位必是不小的打击。
「回陛下,是的。陆大人已经带兵上山,还请陛下派兵支援。」
下首回禀的士兵作揖道。
「福全!」
李明曦忙唤道。
既然有了绑架崔知行的线索,她势必要加派人手,不能让崔知行再遇到一丝危险,更不能让那群人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奴才在。」陈福全下殿应道。
「传朕口谕,中垒校尉孙携带领千兵速去小矮山支援陆忠朝,务必保护崔卿安全,并将那绑走崔卿的尼姑庵上上下下缉拿归案!」
「诺!」
领了口谕,陈福全与那回禀的士兵一同步履匆匆的出殿,传旨去了。
随着二人渐渐消失的身影,李明曦负手起身,刚刚眼里泛起的笑意逐渐消失。
此番博弈,李洁澔与秦巡损失惨重,以她的了解,那两位绝非是甘心接受失败的人。只怕恼怒之下,更大的动作与阴谋将会接踵而至。
她绝不能因为一时的稍占上风而掉以轻心。
那层表面和平的假象,只怕维持不了太久了。
暴风雨,很快就要到了罢。
(二)
听闻陆忠朝于小矮山山脚下遇到逃下山的崔知行的密禀,秦巡拍案而起,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什么?」
王真之死,他私下里也暗暗做了调查,得知了锦霞军营被烧当日,因崔知行消失于大帐中,欧阳齐恼羞成怒,才当庭劈死王真的消息。
如此一来,很难说王真的死是否与崔知行有关,也不知道崔知行是否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本想着多少要撬开崔知行的嘴,即便不能迫使他指认商瑾宸,至少也要知道他都掌握了些什么,有没有传递给兴元帝,却不想襄王那四个手下竟然如此废物,崔知行一个武功平平的儒生,又受了刑,竟然还能逃下山。
屏退了来密禀的人,于房中踱步来去,秦巡低头沉思。
凉风岭一役,他们失了锦霞国的支持,又没能伤了兴元帝的威信,已经是一大损失;如今不仅让商瑾宸当街逃跑,还失了崔知行,这场较量只怕是惨败了。
想不到小皇帝年纪不大,又总是一副顺从的样子,竟然会如此大胆,暗地里将他与襄王等一众人耍弄在股掌之间。
还当真是小看了他。
「老爷。」
门外传来亲信文昌侯府侍卫长梁志远的声音。
「进。」
得到应允,梁志远推门而入,关好房门后,自袖笼中摸出一张卷着的密条,呈递给秦巡,「刚刚收到的襄王府的密函。」
秦巡接过打开,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沈思逊」。
嘴角慢慢浮现一丝冷笑,秦巡道,「你去唤大少爷来。」
「是。」
梁志远掩门而去,秦巡自怀着摸出火折子,将那密函点燃烧毁。
李明昭,事情绝不会就这般简单的结束。
我们走着瞧。
(三)
小矮山山下城郊密林内,木季匍匐跪在李洁澔面前,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昨夜他喝的酒最少,所中的迷药分量也最少,因而第一个醒转过来。因着崔知行与李明晗盖了棉被给他们,本身又有深厚的内力,所以他并未受太大的风寒,正在试图唤醒身边三位尚在昏迷中的兄弟,却听见大批官兵上山的声音。
来不及通知庵内的尼姑,木季施展轻功逃跑,藏在密林上,远远地看到官兵将他三位仍旧昏迷的兄长团团看守,又将庵里的尼姑们全部先行押送下山。
心知大事不妙,木季转身意图下山,却刚巧与李洁澔的心腹——杀手于京撞个正着,直接被押到李洁澔的面前。
「木老四,当年若非本王,你四兄弟早就饿死街头。是本王救了你们,给你们吃穿,这些年来,本王自认待你四兄弟不薄。」
李洁澔慢慢地说道,眼中尽是冷酷的杀意,「如今你四兄弟办事不力,你不想着回报本王,却是要逃跑?」
昨日岑锋来府上,言语中似乎想为自己的二儿子岑枥求亲。虽然那岑枥是个纨绔,但李洁澔思考之后依旧觉得可行。
以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的联姻,来换取未来平远侯府十万兵力的支持,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本想着派于京今日将李明晗接回襄王府商讨此事,却不料一大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丢了崔知行,连李明晗也不见了。
想不到木家四兄弟竟如此没用,李洁澔大为恼火。
「回主子,属下不敢逃跑。」木季重重地磕头告罪,小心翼翼地说,「主子对属下四兄弟恩重如山,属下断不会逃跑,属下下山是想回禀主子,将功折罪的。」
跟随李洁澔多年,木季深知李洁澔心狠手辣。
他本奢望着可以先下山,伺机救回三位兄长,再想办法擒回崔知行,争得个戴罪立功。即使不成,也可试着一同拜求李洁澔,或许能寻得另一条出路。
如今只怕是幻想破灭,只能全力先保住自己了。
「你倒是会说,」见他似无说谎的模样,李洁澔满意地笑了笑,可眼神依旧是冷冷的,仿佛看着一条将死的狗,「本王已经在你面前了,你要回禀什么?」
「回主子,」木季不顾疼痛又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俯首回道,「那崔知行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若非翁主……我四人不会失手。」
「什么意思?」李洁澔心下一沉。
为保全自己,木季只好将被下了迷药一事和盘托出,以期望可以降低些许李洁澔的愤怒。
「不知翁主在哪里搞到了什么厉害的迷药,下在了属下四人的酒水中……」
李洁澔不自觉的攥紧了手。
早先听到那崔知行逃下山时还抱了一名不知名的姑娘,他便有不太好的预感,如今看来,怕当真是李明晗。
只是,李明晗常年居住于山上,怎么会有迷药?
并不完全信任木季的话,李洁澔眼神示意身边的于京。
于京心领神会,上前两步便探了木季的脉与穴道,仔细确认后跪于李洁澔面前回禀,「主子,确是有服过迷药的迹象。」
李洁澔重重地拍了椅子的扶手,咒骂道,「臭丫头!」
早知如此,当年术士到来,便不该心软留她这天煞孤星一命。却不知她是从哪里偷来的迷药,又为何救走应当是素不相识的崔知行?
抓紧扶手的手又缓缓松开,李洁澔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现下还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
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轻轻放在木季的面前。
「木老四,本王的规矩你知道。这次你四人失手,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本当一同赐死,但念在你如此忠心,便给你个机会。」
「据本王所知,你那三位兄长还在运送监牢的途中,你去送他们一程罢。」
李洁澔的意思很明了。
这一次他们四人如此大意坏了事,李洁澔并不打算再留他那三位兄长了。可木季没有办法,再不愿,也只能遵照李洁澔的命令。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遵循李洁澔的命令,毒死三位兄长,至少三位兄长可以死的痛快些。可如果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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