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师，你是人吧。」

课堂上，学生的一席话让我后背发凉，格外紧张。

是的，我是人，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但是很不凑巧，我的学生却不是人。

在我进来的第一天，校长便告诉我一定要藏好这个秘密，若是被学生发现了，我会死。

而就在我的前一堂课，那个老师也因为被学生发现是人，被活生生折磨致死。

我按捺住心中的胆怯，随手就将手中的书砸在讲台上，佯装生气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那老师，你怎么不看我们呢？」那学生继续说道。

我身体僵硬了。

是的，我不敢看他们。

在知道他们不是人的时候我就打算好不看他们，可是好奇心还是让我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可就是那一眼，差点就让我破防了。

那一眼，我估计我此生难忘，怎敢再去看第二眼，我怀疑刚刚那个老师就是因为看到之后没忍住，被发现的。

「老师，你在发抖呢，你在害怕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学生走到我身边，弯下身子，凑过脸来看低下头的我。

只见学生的半张脸已经被烧焦，那只眼睛欲落未落。

我害怕得内心已经在大声尖叫，可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仅存的理智告诉我，我要冷静。

我极力控制心中的胆怯，呵斥道：「你做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坐好！」

学生被我呵斥之后也乖乖回到了座位上。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在心中无数次的给自己做工作，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这群学生。

他们生前应该是遭遇火灾了，大部分学生的脸都被烧焦，皮肤被毁去大半，看上去格外骇人，还有学生为了躲避火灾跳楼，然后脑子都被摔破的。

对比之下，倒是角落上的一个学生看起来无比正常，若是说她是正常人都不为过，难不成这个学生也是人？

我极力控制内心的惧意，拿出老师的气魄说道：「你们别老盯着我看，看黑板，看书，我脸上没字，知道了吗？」

「可是老师，你不看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反应呢。」那个学生继续说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委屈，可是他一个鬼在怎么委屈也只会让人害怕。

「我看你们反应做什么，难不成我要求着你们学？你们搞清楚，学习是为了你们自己学，不是为了我。」我将桌子敲得咚咚作响，仿佛这样才能发泄我内心中的胆怯。

「好了，继续上课。」

然后我开始按照课本上的内容继续说着，我也没有在看他们。

曾经作为学生时，上课时间是漫长而煎熬的，可是如今我变成了老师，那种感觉反而加倍了，我说得口干舌燥，可是却迟迟等不到铃声。

终于，我总算听到了铃声。

我如同看到光明一般，书本一合，一声下课就逃跑似的跑回了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有 8 个老师，分别教英语、体育、历史、政治、地理、生物、化学、物理。

对了，我教数学，而第一堂课的老师教的语文，就在我之前被吓死了。

其实在校长介绍完之后大家不是没想过跑离这里，可是进来的时候很正常，现在却怎么也走不出这栋楼，一楼大门形同虚设，就是校长也找不到了。

而且这个学校就只有这么一个班，所以同病相怜的我们就齐聚在这个办公室里。

看见他们，我那颗跳动不已的心也安稳了下来，我摸了摸后背，只见我后背都湿透了，仿佛我刚刚淋了一场雨。

而其他老师见我回来，立即围上来问我情况。

我将自己刚刚的经历一字不拉的告诉他们，胆子小的直接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的询问该怎么办，有人哭着喊想回家。

唯有一个叫顾词的老师格外镇定：「所以就如校长所说，只要不让他们发现你是人，一切就当教正常的学生，便不会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以我刚刚的经历来说，确实如此。

因为这段时间是课间操，所以休息时间相当于久一点，对此我们交流了很多，但是很快铃声还是响了起来，而这节课，还是我的课。

可能是已经上了一堂课，又加上顾词刚刚的分析，所以这节课我冷静了很多，只要不看他们，其实和一般的教书没有不同。

不，甚至还有轻松太多，因为不需要和学生互动，只需要不停的说说说。

只是课上到一半，我听到了两道尖叫声。

2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冲出教室，朝着尖叫声的地方跑去。

当我跑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顾词和石宽正将王雪和张婷两人扶出来。

王雪和张婷两人脸色惨白，双腿都在打颤，若不是有人搀扶，估计现在已经瘫在地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上前询问。

哪知道张婷一抬头，一声尖叫直接晕了过去，而王雪紧随其后。

意识到什么的我立即回头，只见班上的学生紧跟在我身后，一个个的脸都被大火毁了大半，若是第一次见，真的能够吓死人。

「你们跟出来做什么，回去上课！」我吼道。

可能是我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颤抖，所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站在最前面的学生说道：「林老师，这位老师怎么了？「

「不关你们的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教室自习！」我又一次说道。

「好吧，不过林老师，你确定那老师真的没有什么问题？」那学生依旧不放弃的问道，看向王雪和张婷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就仿佛确定身份之后他们立马动手。

把我看得一阵紧张，就在这时顾词开口了。

「回去自习，老师的事情少管！」

顾词的语调很平，但是又带着不怒而威，学生们看到顾词开始有了惧意。

「好的老师，我们这就回教室。」

他们一转身，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同伴们那放松下来的情绪，有老师想说什么，但是被顾词打断了。

「有什么先回办公室再说。」

然后众人将晕倒的王雪和张婷还有李艺抬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也算是安全了，我又一次询问怎么回事。

听到尖叫声的刹那我还以为有老师死了，可是看到八个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我便知道没有，那她们两为什么尖叫。

「不知道，她们两说要去卫生间，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自然不可能跟着，哪知道就听到尖叫声，听到的刹那我们就赶了过去，只见厕所里，两人正蹲在角落看着某个地方瑟瑟发抖，可是我们推开所有隔间检查了一下都并没有人，不对，没有鬼。」石宽解释着。

我眉头紧皱。

按理说若是没有看见什么，她们两应该不会尖叫才是，可是他们分明进去的时候没有看见的，而且那个时间点是在上课，难道说这栋楼除了这个班级之外还有别的？又或者是班上的学生偷跑出去了？又或者说他们的能力已经不限于我们的认知。

「林苒，刚刚那些人就是我们要教的学生？」在我沉思的时候刚刚苏醒的杨文颤颤巍巍的问道。

「嗯，不过只要你不怕他们，就不会有事，我们能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已经足以证明。」我解释着，试图给大家信心。

「怎么能够不怕，他们长那样真的没办法保持冷静！」杨文有些发狂。

「那你就等死吧。」我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作为上过课的我，我不怕吗？

我怕，尤其我是第二个上课的老师，在我之前的老师因为被学生发现身份弄死了，我也害怕自己被发现身份，可是在面对恐惧的时候，我虽然害怕，却扛了下来。

我发现我强他们就弱，我只有无畏，才能战胜一切。

很快最后一堂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可是办公室里的人都没动。

「谁的课？」我问道。

「好像是她的课。」王涛指了指昏迷的张婷。

顾词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去办公桌前拿自己课本，然后就朝外面走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王雪和张婷终于醒了，一苏醒，两人抱着我就开始痛哭起来。

我知道她们紧张，害怕，但是不是我没有同情心，实在怎么说她们也听不进去，我脑瓜子都被她们哭痛了。

「别哭了，再哭把你们两扔出去。」我威胁道。

可是我的话非但没起作用，王雪开始骂骂咧咧说我凭什么这么做，总之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而张婷则是在一旁小声的哭泣。

我也不惯着，拽着王雪的手腕将她往门外的方向拖，这举动瞬间就将王雪给吓坏了，嚷嚷着叫其他人帮她。

「林苒，你这是做什么，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你要凶就朝那些鬼凶去，欺负自己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柴以开口道。

「对啊，你搞什么呢。」杨文跟着附和。

刹那间我停了下来，我看着众人站在同一个战线对我声讨，就仿佛我做了什么无恶不作的事情，可是我只是想让她们别哭了，把事情说清楚。

哭，没办法解决问题，甚至可能让学生发现端倪，从而有生命危险。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我感觉办公室的气氛是如此的压抑，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我松开拽着王雪手腕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既然王雪和张婷两人不说，那么我就亲自去卫生间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可是想是这么想，当我一步步逼近卫生间的时候我的心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3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下课铃声吓得我差点就猝死见神仙。

直到看到学生们冲出来，我才意识到这是放学了。

「林老师。」

路过的学生断断续续的和我打着招呼，我微笑着点头示意，可是身体僵硬得不能再僵硬了，直到学生们全部散尽，我还如同雕像一般的站在那里。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顾词问我。

看到顾词，我总算多了一丝人气，我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准备去卫生间看看，没想到正巧碰上下课。」

「你一个人？」顾词脸上的诧异很是明显。

「嗯，我和他们闹矛盾了。」我直接说道。

「怎么了？」顾词有些意外。

我将办公室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别理他们，走吧，吃饭去。」顾词说道。

我愣了一下，说实话，顾词这反应不在我的意料中。

「你不觉得我冷漠？」我问道。

「有什么冷漠的，像她们这样只会哭哭滴滴早晚害死人，你又不是她们爹妈，又不是欠她们的，何必惯着，走了，再不去一会没饭了。」说话的时候顾词已经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虽然我们出不去这栋楼，但是该有的食堂还是有的，就在这层楼下，而这层楼上则是宿舍，共三层，按女生，老师，男生的顺寻分布着。

其实我不明白，明明这栋楼就这么一个班，何必搞得那么麻烦。

我快步跟上了顾词。

我偷偷看着顾词侧脸，其实在他闷不做声拿上书帮忙代课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善良的人，我早已经做好他知道这件事也疏远我的准备，哪知道他竟然说了那样的话。

很快我们就到了食堂，老师和学生是一起的，所以我们打饭的时候偶有学生和我们打招呼。

我跟着顾词打了份饭菜，在角落坐了下来。

虽然在吃饭，但是我能够看到顾词在观察那些学生。

他真的不怕吗？

虽然我也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但是每次看到他们的容貌我还是会接受不了。

很快学生们就吃完回宿舍休息了，而其他老师这才姗姗来迟。

「原来你们在这啊。」石宽看见我们很欣喜的说道。

「嗯，石老师。」顾词表情淡漠。

倒是王雪冷嘲热讽起来，「你居然还有人和这种冷漠的人在一起，你也不怕下一秒她害死你。」

我拿着筷子的手都抓紧了，正准备怼回去，顾词开口了。

「她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你会，我吃饱了，石老师，杨老师，王老师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我放松了下来，眼中多了一丝笑意，然后也收起碗筷跟在顾词身后。

很快王雪跑到顾词面前拦住了去路。

「顾词，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会，你应该不知道这个女人刚刚做了什么吧，我和张婷醒来她竟然想要将我们赶出去，这么冷酷无情的人，你跟她在一起，她真的会害死你的！」

可是顾词表情还是很冷淡。

「这事她给我说了，我也劝你一句，有胆子挑事找自己人麻烦，还不如把这个胆子用来面对学生，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下午有你的课。」

刹那间，王雪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顾词看了面无表情，绕过她就想往前面走，但是被王雪拉着了衣袖。

「你帮我上。」

「不可能。」顾词一丝犹豫都没有。

「你都帮张婷上了一节课，你凭什么不给我上。」王雪语气中充满了理直气壮。

「就凭我不想给你上。」顾词无情的将王雪的手给扒了下来。

王雪显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气得直跺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都这样说了，你为什么不帮我！你就不怕大家笑话你，瞧不起你么。」

「抱歉，我没有，所以你别想用道德绑架我，至于笑话我，瞧不起我，在场就这么几个人，谁若是笑话，谁若是瞧不起，那你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话的时候顾词瞥向其他老师，我随着他视线看过去，看到本想开口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顾词的杨文等人刚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扑哧！

我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雪本来就很生气，听到这声笑声脸肉眼可见的变型了。

「难怪你会和她在一起，我看你们两就是一丘之貉！」王雪指着我两说道。

「嘴长你身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是非黑白又不是你吧啦吧啦小嘴就成真的。」我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这样，只要我没有道德，我就不会被你的道德经所打败。

「你！你！」王雪气得发抖。

「走了。」顾词突然开口。

「好嘞！」怼赢的我很快乐的跟了上去。

我们的宿舍都在同一层楼，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若是正常情况下，这简直就是福利，可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独自一个人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顾词，我们合作吧。」

其实我的心境也是在变化的，从一开始的害怕，想要活下去，到现在想要探索出这里的秘密，从而离开这里。

一开始我觉得我们一群人是一体的，但是我觉得顾词那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她们那种胆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一定会出问题的。

我不是圣母，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拯救每一个人，我只能救自己，不过顾词很显然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在我的注视下，顾词同意了。

「好，不过中午了，我现在要去休息了，记得多休息会，晚上可能是重头戏。」顾词提醒我。

我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都说晚上阴气重，而今晚是我们住进来的第一晚，可能不会那么平静。

在顾词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手臂，有些羞涩的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那……那我们能不能住一个房间。」

越说我声音越小，越说头越低，若是此时地上有缝，可能我已经想钻进去了。

4

最后我直接不等顾词回答。

「对不起顾老师，刚刚那句话是我鲁莽了，您就当没听见，我先回去了。」

此时我们正好站在的是我房门口，钥匙还插在门上，所以我很轻易就打开门进去了。

关上门，我便靠在房门上大口呼吸，如同一条离水的鱼。

我不是 LSP，我真的没有贪图顾词的男色，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在这个诡异而特别的地方活下去，但是很显然，我刚刚的请求还是太冒昧了，无疑是将顾词架在火上烤。

他同意，先不说一对陌生男女独处一屋有多么不方便和尴尬，就是同行的老师们怎么看，这里的学生怎么看，影响不好，容易引来灾难。

不同意，于情于理都是对的，他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但是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又显得不近人情。当然，我不会那么认为，但是我怕他以为我会这样认为，让两人心生嫌隙。

我打了自己一耳光，我当时怎么就提出这样让人为难的请求呢？

只希望后面顾词别因为这件事对我有想法，怕我是觊觎他的色女，毕竟在这种地方，我真的很需要一个队友配合。

我又吐了一大口气，开始观察这个房间，房间很简单，就一张铺好的床，一张放置了很久的木桌子，和一个简陋的卫生间，而我的行李箱就在桌子旁，是我进入学校后校长让学生帮我送进来的。

当时的我还觉得这个学校的校长好，有人情味，以为自己来了一个好地方，哪知道在办公室，校长告诉我真相之后恨不得打当时的自己几耳光。

疲倦的我走到床上躺了下来，但是我却发现这被子床褥都是潮湿的，房间也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我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明明现在是中午，但是外面的天空压抑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一般。

我最终还是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一股霉味直往我鼻子里钻，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我们骗到这个古怪邪门的地方，真的只是让我们教学生知识吗？

那我们还能否出去，又该如何出去。

我想得脑子都大了，整个人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突然，我被一阵阵瘆人的哭声吓醒，我惊坐起来。

我刚刚是在做梦吗？

不对，那哭声好像还在继续。

我要不要去看？

我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从床上下来。

与其窝囊的在这里苟且，还不如大胆面对，何况校长不是说了么，只要不被那些学生发现我是人就不会死。

那么身为老师的我，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就应该比鬼横。

如此想着我打开了房门，哭声也随着门的打开变得大声了些许，我跟随着哭声走，最后发现来自我们楼下的厕所，我突然就想到了王雪和张婷今天在厕所被吓的事情。

我有些怯意，想要倒回去找顾词一起，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将我推了进去。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有些瘆得慌，我想要退出去，但是看着空无一人的厕所又壮着胆子问了起来。

「有没有人，刚刚谁在哭。」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我咽了咽口水，回想今天看到的学生们的脸，在心中一遍一遍给自己打预防针，最后按照进门顺序一道道打开了隔间。

没人，还是没人。

直到最后一间，我发现上面捆绑着绳子，上面写着工具室，可是那绳子却被磨得不成样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古怪，可能刚刚的哭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我更紧张了，我知道我应该后退，应该逃回寝室或者去找顾词，但是我也知道，可能如此的话我也会错过一个靠近真相的机会。

不要怕，只要我不怕，就没有什么能够伤我。

我一遍一遍催眠自己，最后伸出颤抖的手敲响了隔间的门。

「有人吗？是谁在里面吗？」

可是里面还是没有回应我，我咬咬牙，一点点的解着缠在上面的绳子，然后打开了那道门。

尽管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看到里面的景象时还是吓得我连连后退了几步，甚至绊倒在地上。

5

只见蹲坑里坐着一个学生，她身上的衣服像是被人撕扯过一般，凌乱而破烂，头上被浇了一盆脏水，头发上还沾着肮脏的东西，散发一股难闻的气息，头发紧贴头皮。

听到动静的时候她抬起头看向我，虽然她的脸没有如其他学生一样被火灾毁容，但是她那通红的眼睛就像是在流血一般，不对，真的流血了。

我想要尖叫，可是声音就像是被卡在嗓子眼里一般。

「老师，你在怕我？」

她的声音空洞而悠远，又有点点尖锐，就像是惊悚片的女鬼说话声。

我咽了咽口水，微微摇了摇头。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从里面站了起来，然后朝我一步一步走来。

都说鬼走路不是走路，而是飘，所以鬼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阿飘，可是面前这个女学生真的是一步一步的走，古人言，步步生莲，但是她生的不是莲，是鲜红的血液。

我头皮发麻，恐惧将我牢牢包裹，我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我并没有退却。

冷静，林苒，你一定要冷静啊。

我双手死死掐住自己大腿，许久之后才发出声音，「我是老师，怎么会怕，不过你怎么会这样，谁做的！」

我手撑地上站了起来。

对方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姑娘，所以在我面前还是矮了一头，我不该怕的。

只是没想到女学生回答我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老师，你真的想要知道吗？知道后你敢管吗？」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甚至还有一阵阴风吹过。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为什么不敢管，我是你们老师！」

尽管他们不是人，但是我是他们的老师，只要不对，只要我知道了，该管就管！

「那老师，你摸摸我好不好。」女学生眼中突然没血了，抬头看向我的眼中充满了可怜。

说实话，若是没有刚刚那一幕，我兴许会和第一次上课看见她的猜测，以为她是这里除去我们老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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