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丐帮当卷王 知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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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 996 社畜,结果一朝穿成了丐帮帮主。
看着街边摆烂的手下们,我恨铁不成钢。
睡什么睡,起来卷!
1.
这是我成为丐帮帮主的第三天。
最初的震惊已经慢慢消退。
我不但把身份适应得如鱼得水,还迅速从一个卑微的社畜成长为了会画饼的领导。
今天,我决定给全城的手下开个会。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日上三竿还在睡,要钱都懒得伸手的摆烂行为了。
「棍子!」我朝外喊了一声。
好半天才有人答应,「来了来了!」
一个笑眯眯的瘦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你干什么呢?」
棍子有些歉意地咧咧嘴,「我这不还没适应新名字呢嘛!」
哦对,棍子本名打狗棍,是之前帮主的心腹。
我穿过来后,所有人的记忆就自动做了修改,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取代了「前」帮主的身份。
就跟皇帝想看传国玉玺一样,我迫不及待地想看象征着我身份和权利的打狗棍。
但那天,我问了好几遍,并没有人呈上来什么棍子。
只有一个汉子冲到床边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想不到帮主这么念着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呜呜呜。」
「……不是等等,您哪位啊?」
「我就是打狗棍啊呜呜呜帮主,还是你用一袋玉米面换了我,亲自给我取的名字呢!」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人:「快来人啊,帮主脑子摔坏了!」
鸡飞狗跳地一通折腾后,我终于把所有人都认全了。
后来,我总算是弄清楚了。
原来打狗棍早就不知道在哪一代帮主那儿失传了,所谓的丐帮,也就越来越没有威信和号召力。
而我们的『前』帮主呢,想找回打狗棍的执念太深,就给自己的心腹取了这个名字。
但是——这么羞耻的名字,我实在喊不出口。
在不改变大前提的基础上,我浅浅地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棍子被我喊过来,显然还有些激动。
「帮主,人已经来了,大家都等着你露面呢。」
「我知道了,你去帮我找个棍子。」
「帮主你脑子又糊涂了?」他茫然地挠挠头,「我就是啊。」
「……我是说,」我无语地比划了一下,「能打人的那种棍子,最好看起来结实点的,别被人发现了。」
「得嘞。」
几分钟后,他拿来了一根半截都烧得焦黑的木棍。
他颇为得意,「帮主,咱们去打谁!」
「别问,一会儿见机行事就行。」
2.
议事堂里,一堆人挤挤攘攘的,菜市场都没他们热闹。
我人还没走近,一股奇怪的味道已经飘了过来。
棍子捂着鼻子,「娘嘞,这啥味儿?」
「当然是男人味儿。呵,跟小帮主待久了吧?娘们儿唧唧的!我早说了,女娃娃能成什么大事?」
自己不洗澡还性别攻击?
我默念了两遍行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才微笑着从他身边走过。
但棍子受不来了,直接怼到人家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你看看咱们丐帮没落成什么样子了,想当年老帮主在的时候,旁边的苍山派都得敬我们三分!」
「张嘴闭嘴老帮主,老帮主在你眼里就那么好!」
「那当然,老帮主能空手接白刃。」
「我们帮主也行!」
我差点梗住,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
「老帮主能夜潜苍山活捉掌门。」
「我们帮主也行。」
「老帮主能生吃人肉!」
「我们帮主也行!」
棍子这一嗓子吼完,议事堂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还有人左右交换了一下眼神,窃窃私语道:「不会吧,这也行?」
「……」
我心累地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张嘴正欲说话,就被一阵突兀的笑声打断。
「我竟不知帮主曾夜潜苍山啊。」
「你谁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棍子怒道。
来人极有礼貌地拱拱手,「苍山弟子岑无涯,掌门听说众英豪今日在此集会,特派我小送薄礼,以示交好。」
「说人话。」棍子继续怒。
「我来给你们送个礼,东西放边上了,你们继续,别管我。」
岑无涯不请自来,袍子一掀,坐在了边上。
「这人不要脸啊,帮主,要不要轰走?」棍子小声问我。
「看看他送了什么。」
棍子一脸恶相地走到岑无涯边上,猛地掀开绸布,脸色骤变,回我身边的两三步路,都走得踉跄起来。
「帮,帮主,全是宝贝。」
我轻咳一声,让棍子收起来,当场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哈哈,来者是客来者是客,您要是愿意,坐房梁上都行。」
谁能想到,我这才刚当上帮主,就要开始外交了。
安顿好从天而降的金主爸爸……哦不是,安顿好岑无涯,我赶紧步入正题。
3.
我告诉众人,这必将是丐帮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次会议。
「里程碑是啥?」有人问。
「这你都不懂,」棍子鄙夷道,「就是你死了刻你碑上的东西。」
说完又星星眼看着我,「帮主你继续。」
我学着当初领导给我开会的时候,先画小饼,再画大饼。
等众人逐渐上头时,再稍作敲打。
「大家长久以来对丐帮事业做出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不过众位前辈一定听过,想干大事业,就必须未雨绸缪,千里之堤还毁于蚁穴呢。」
「而我最近就发现,咱们帮派里,有不少蚁穴。」
我充分发挥之前给鬼屋当 NPC 的经验,语调时高时低,就差自己哼个 BGM 了。
不大的议事厅里,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有人被我唬住,弱弱地问我:「什么蚁穴,哪来的蚁穴,我只看见过老鼠穴。」
「我只是举个例子。我曾经在古籍上看过一句话,叫干一行,爱一行。」
「还有一句话,叫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我们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勤劳,大家如果懒惰,我真的会很痛心啊!」
下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嘀咕着我们怎么没听过。
棍子洋洋得意,「废话,你们能跟帮主比吗?你们只会看公鸡母鸡,我们帮主看的都是古籍!」
「岑某也有个问题,」一道惬意的声线插了进来,「请问小帮主,什么是『卷』啊?」
我循声望去,就见岑无涯悠闲地晃着扇子,笑吟吟地盯着我。
「卷——」我想了想,「就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努力。」
「哦,」他拖长音调,「受教了。所以要想成功,我们就要卷死别人,对吗?」
「太对了!」我激动道。
4.
可能是我开会途中蹦出了太多现代词汇,就连棍子都疑惑了。
「帮主,你从哪学得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
「不是说了是古籍吗!」
「哦,」棍子挠挠头,自言自语,「也没见你看书啊,原来这就是卷。」
「还算你聪明。」
会议的最后,我提议大家畅所欲言。
「只要是对帮派发展有益的建议,大家都可以提出来。」
这个时候的不少人,已经被我的宣讲给洗脑了,纷纷踊跃发言。
「我觉得应该扩大帮派影响力,多招些新人。」
我撑着下巴思考,招生问题确实是大头。
「我觉得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真的卷不过他们年轻人啊。」
呦,我抬了抬眉毛,大爷年龄不小,新词学习能力挺强。
「我觉得该稍微重视一下卫生问题。」
跟刚才的附和不同,这个建议一提出,就被群起而攻之。
「你怎么娘们唧唧的。」
「没了自己的特色,丐帮跟其他道貌岸然的帮派还有什么不一样?」
我心虚地看了岑无涯一眼,他却一脸看戏表情。好像这句「道貌岸然」丝毫没有攻击到他。
眼看一群人越吵越凶,我赶紧挥挥手,「哎哎哎,安静安静,大家交流就交流,不要动手。」
众人的视线都聚过来了,我又赶紧补充,「卫生我觉得不算大问题啊,一流帮派搞发展,二流帮派搞建设,三流帮派才搞卫生。」
我让棍子把还贴在一起,目眦欲裂的人给拉开。
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又把一个巨大的、盖着红绸的盘子给拖了过来。
这样神秘的出场很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小帮主,这是什么?」
我讳莫如深地示意他们安静,带头跪拜在地上,「天佑我丐帮,让我找回了镇派之宝——打狗棍!」
身后一阵惊呼,紧接着就是噗通噗通的跪拜声。
我偷偷往后面瞟,却正好和岑无涯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
他倒是坐得淡定自若。好像我们跟跪他一样。
等到三叩九拜结束,我才面容严肃地站起来,在一群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的人的注视下,缓慢掀开红绸。
耳边是一阵配合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然后戛然而止。
「这就是打狗棍,这看起来也太破了吧?」
「还烧了半边,这不会是柴火棍吧?」
「你糊弄我们呢,小帮主?」
「放肆!」我厉呵一声,「见此棍如见祖师爷,谁敢口出狂言!」
吓得那人一秒噤声。
5.
先威后恩。
等没人敢反驳以后,我又拿起那根棍子,语重心长道:「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回的宝贝,有人嫌旧嫌破?」
有了刚才的杀鸡儆猴,总算没人瞎咧咧了。
我这才继续编道:「旧,象征着我们丐帮历经风雨。破,不正代表着我们帮派后人其貌不扬,却心存高远吗!」
议事堂里有片刻的沉寂,带头鼓掌的居然是岑无涯这个外人。
「说得太好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也没人怀疑这棍子是真的假的了,全都热血沸腾地嚷嚷,要把帮派发扬光大。
这个会议简直太成功了!
想到自己为他们播下了「活到老,卷到老」的种子,就连散会时,我都开心地龇着牙。
但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人,岑无涯却还悠闲地坐在议事堂里。
我笑,他也笑。
真是个怪人。
棍子听我吩咐去把「打狗棍」收起来时,笨手笨脚地打翻了盘子,还被绊着踢了一脚。
柴火棍咕噜咕噜滚出好远。
被烧着又熄灭的地方本就脆弱,现在直接粉碎。黑屑蜿蜒了一路。
他呆愣住了。
外人在场,我赶紧扑上去演戏,「天啊地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别编了。」耳边响起隐忍的笑声。
棍子滚到岑无涯脚边,被他一脚踩住,「这如果是打狗棍,那我就是太上老君真身。」
?
这古代人,拆我台啊。
我问岑无涯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岑某来查一个旧案,这些天可能要待在小帮主身边了,还请小帮主多多海涵。」他拱拱手。
明明是跟刚才一样的温柔微笑,我生出却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我思索再三,把刚收的宝贝抱出来,一阵肉疼地推到他面前,「这个我不要了,你打哪儿来回哪去吧。」
「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岑无涯笑道,「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呢?」
「……我真没法安顿你,你也知道我们丐帮穷。」
「没关系,」岑无涯晃晃他的折扇,「小帮主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我愿意,挂在房梁上都可以?」
这人长得一表人才,怎么是个无赖?
「随你!」我丢出一句就想走。
「小帮主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的『打狗棍』是假的吗?」
「什么假的?」我心虚地提高声音,「你不要血口喷人。」
岑无涯笑了笑,「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见过真的。小帮主就不好奇,这个真的在哪里吗?」
我犹豫了一下,「你看到的才是假的,但是居然能以假乱真,说明造假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所以在哪里,让我也看看。」
岑无涯「哈哈」笑了两声,「只要我事成离开,就有人将它双手奉上。」
「你干的,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吧?」我斟酌着问道。
「放心,我有分寸。」
6.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岑无涯的请求。
棍子很慌,「帮主你怎么能留下他,他都知道我们那个柴火棍是假的!」
我也不想啊,可谁让人家给的太多呢?
岑无涯住下后,我明里暗里观察了他好几天,见他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才逐渐放心下来。
没关系,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我照旧是我的自在帮主。
我照例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去巡视,一心为丐帮势力开疆扩土。
一个长盛不衰的帮派,必须有源源不断的韭菜……啊不是,成员。
之前的老帮主只把目光局限于乞丐,但我是谁呀,我是被甲方深深压榨过的 996 员工。我太懂什么样的人最为公司卖命。
于是,我连那些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半大孩子、可怜姑娘、文弱书生都不放过。
我没有采取游说这种土掉渣的方式。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让人干活。
我告诉他们,只要加入丐帮,就会拿到一笔钱,而从此以后,只要有丐帮子弟存在的地方,他们就会受到庇护。
我给的钱并不多,但对大多数处在贫寒里苦苦挣扎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笔救命钱了。
帮派门口很快门庭若市。
棍子一边发钱,一边忧心忡忡地问我:「帮主,钱发完了,我们去喝西北风吗?」
「急什么,不还有岑无涯送的宝贝吗?」
我早有打算,只出不进当然不是长久之计。
在和棍子深入讨论并走访了许多地方后,我熬了好几个通宵,绘制了一个「丐帮上班分配表」。
经济发展好的地方,就多分一些人。
略微落后的地方,就少分一些人。
实在偏僻的地方,看个人意愿分配。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听安排啊?」棍子一脸呆相,「连我都知道,人多的地方才好赚钱啊。」
「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
作为曾经的卑微社畜,对公司各项奖励机制、扣分机制了如指掌,卷生卷死,就为了那几百块奖金的我。
怎么会不知道,如何才能诱惑人呢?
我告诉大家,帮派每个月都会实行奖励机制。只要当月业绩排名前十的丐帮子弟,就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奖励。
偏僻落后的地方难以卷过别人,没关系,帮主也不会忘记他们!
7.
我将偏僻地划为三级:一级偏僻、二级偏僻、三级偏僻。
对这三个地方,实行由少到多的月度补贴。
再根据每个地方人数的多少,奖励当月业绩靠前的人。
同时,如果一级偏僻地区有人业绩超过中心地区,也就是经济发展最好的地方,当月奖励翻倍。
二级偏僻地区有人业绩超过中心地区,奖励翻 2 倍。
三级偏僻地区有人业绩超过中心地区,奖励翻 5 倍。
至于这些钱从哪来……
当初一堆人急用钱,一窝蜂地涌进丐帮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从加入帮派起赚的第一笔钱,要上交一半。
不过不用害怕,从此以后,不用再交任何钱。
所有方法取自 21 世纪无良的资本家,但我不能变成彻头彻尾的资本家。
同时,我开始尝试着给当地官府,或者有钱人卖一些信息,办一些他们不屑于放到台面上做的事情。
没想到还真顺利地赚了一大桶金。
我算得非常好,如果不出意外,当帮派众人涵盖三教九流后,我的信息网也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能赚的钱也就更多。
只要这种良性循环一直保持下去,我不但能培养一批新的卷王,帮派势力也能渗透到各行各业了,多好!